胖子说的宋老太太家是这边的产权人宋贤。和陈家辉差不多,工农六村的房子租出去了,自己跟着儿女住。但儿女对于拆迁有不同意见。
陈家辉是老年痴呆,完全无法正常行使自己的权利,生活都不能自理。宋贤就有些和稀泥,装聋作哑,任由两个儿子吵。这不是另一个徐光宗,但仍然有可能发生亲兄弟打出狗脑子的情况。
吐槽完了,抱怨完了,该做事还得做事。
我们从单位出发,就碰到了同样要到现场的其他同事。
一边往外走,一边闲聊,也就是说说彼此碰到的麻烦人物。
我扫了一圈,没看到郑伟,就问他们那组的小组长蒋佑:“郑哥今天请假了?”
我们组多灾多难,请假的情况颇多。
这方面,其他组的同事倒是没有什么闲话。因为工农六村是真的多灾多难,我们五个这一年也是真的倒霉,受伤住院都不止一回了。
之前蒋佑还开玩笑一般建议我们去庙里拜拜。
其他组只是工作上碰到问题,人员缺席的情况就很少了。
蒋佑唏嘘道:“一早来了,一个电话又被叫回去了。最近不是暑假吗?他妈妈是早就退休了,就帮着带孩子,还有照顾亲戚家孩子。两个小孩老是吵起来,之前还动手了一次。刚才打电话过来,小孩子又吵了。”
“怎么不分开啊?”瘦子随口问道。
“那个亲戚都出差了,家里没人啊。都没人照顾,也没办法。”蒋佑一摊手,“而且吧,郑哥本来想要找个暑期班,把他儿子送去的。好像那个亲戚小孩不愿意呆在家里面,要送他又没地方……这事情就这样僵着呗。”
“那挺麻烦的。”
我小时候没有这种寄住在亲戚家的经历,妹妹就更没有了。她出生之后,我都能稍微带带她了。她小时候又乖,我不是调皮的小男孩,所以我们两兄妹的寒暑假一直是在自己家里面的。
胖子倒是暑假到处跑的那种小孩。
他问道:“小孩子应该很容易忘记这种事情啊?怎么会老打架啊?”
蒋佑还是摊手,“我也不知道。郑哥也没说。可能那小孩是个熊孩子,他不好开口说吧。”
闲聊到这里,已经到了单位门口,我们两组人就分开了。
胖子开车,先将我送到了工农六村。
我继续在工农六村的居委会扎根,服务小区里面住着的产权人。
出了徐家的事情,其他地方的产权人可能没多少感触,但小区里住着的人都唏嘘不已。尤其是新闻报道都出来了,更是引发了很热烈的讨论——或者说“八卦”更为贴切。
最近几天,倒是没有哪家激烈争吵过了。大家都很克制,好像生怕自己被自己的亲人给捂死。也不知道该将这看成是好兆头,还是一种黑色幽默下的灰暗现实。
最近来投票的,也都是规规矩矩的,认认真真投了票,安安静静离开。
居委会倒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来这儿吹免费空调的阿姨妈妈们照旧开着八卦大会。
我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我有些意外地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姓名是“吕巧岚”。
这样一通电话,让我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