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家庭婚姻爱情故事)张宝同
第二天早上,杨业把女儿佳佳送到学校,刚回到家里,就听到家里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一听,是徐秘书打来的。徐秘书拖着哭腔严厉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昨天那事对卢总说?杨业听着,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到底出了啥事?徐秘书说她把我调到了外地的分公司。这下你高兴了吧?我原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不想你却是个诡计小人。我算是瞎了眼,高看了你。杨业连忙解释说,徐秘书,我向你发誓,我要是把这事对她说了,就遭五雷轰顶。可是徐秘书根本不听,说人是没说,她怎会知晓?说着就把电话挂上了。
杨业想再给徐秘书做解释,却不知她的电话号码,就只好给妻子慧敏打电话。妻子冷冷地问他有啥事。他说你把徐秘书调哪了?妻子说这是公司里的事,不该你问。他说这事我就是要问。你凭什么要把人家往外地调?妻子说,这事要问你自己。你们昨晚都在一起干了些什么?杨业就觉得真是见了鬼了。这事怎么这么快就让妻子知道了?但他还是说这事我回头会对实话实说的,但你不能把人家往外地调。妻子却毫不客气地说,怎么,剜到你的心头肉了?杨业恶狠狠地说,你是个独裁,暴君。妻子说你最骂人?他咬牙切齿道,骂你咋了?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心烦,杨业不想在家呆着,也不想再去那个让他心烦的工程工地上班了。他弄不懂,这个社会怎么越变越让他无法适应了。冷漠无情就像是一个严厉而专制的婆婆,而温情和善意却跟一个委屈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动不动就会遭致白眼和训斥。
此时,他才如梦初醒:尽管自己有轿车有手机,衣冠楚楚,绅士风度,但实际上却是一无所有,一钱不值,所以,就连生活方式都得受到别人的支配。这使他想起自家的那只笼中之鸟。它绝不是为了能每天获得丰足的食物而成为宠物的。这样想着,一种强烈的自卑与无奈使他无比地灰心沮丧,原来他本质上还是那个在黄土高坡上放羊的农村娃娃,而她依然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军长的女儿。这种悲哀与灰心让他越发地感到自怜和孤独,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地昏暗和冷漠,那样地空虚和无聊。但他却不知该如何发泄这心中的悲哀和无奈。他就把车一直朝前开着,也不知要去什么地方。不自觉中,车就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巷子口前。他下了车,朝着巷子里面走着,希望不要碰见兰兰那个黑壮粗鲁的丈夫。
走到兰兰家门前,他敲了敲门,出来一个农村打扮的中年妇女,问他找谁。他说要找在这里住的兰兰。中年妇女说,恐怕早就搬走了,我们都搬来有半个多月了。杨业知道兰兰家是搬迁户,这房子是租借房东的,就问兰兰家搬到了哪里。那女人说不知道。杨业只得回到车上用手机给兰兰的车间打电话。厂里人说厂子已经让私人承包了,工人都回家自谋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