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山观。
一间放置杂物的屋子,被改成了厚重的暗室,用来关押妖物。
这间屋子唯一住户,是一只被绳索捆住的硕大老鼠。
老鼠个头儿比得上寻常的土狗,浑身毛发油亮,在房门观察孔照射进的光束下泛着滢滢光泽。
捆着它的绳索,青黑之中还透着些许血红,绳索中夹杂着许多细密如荆棘的尖刺,紧勒在老鼠身躯上,而绳索上的血色忽闪明灭,仿佛在饱饮鲜血。
灰毛老鼠神态萎靡不振。
直到那透着光束的观察孔被挡住时,才微微睁开带着迷茫之色的双眼。
吱呀。
门被打开。
刺目的光亮涌进屋子,黑暗如冰雪消融。
老鼠骤然遭此明亮,有些吃不住,顿时又闭上了眼。
它再度睁开时。
屋子中已然多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质感奇特的衣衫,玄门中人常见的道袍制式,颜色乍看是黑色,细看之下却发现像是被浓郁到极致的鲜血所染,已经成了紫黑色,那衣衫上还散发着一丝丝细微难辨的血腥味。
“舒天涯,今日放你离去。”陆元望着老鼠错愕的表情,微微笑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要杀便杀,阁下何必戏耍于我。”老鼠嗓音嘶哑地说道。
陆元也不言语,笑着打了个响指。
只见那捆住老鼠的奇特绳索,似乎有生命一般,自动扭曲着解开了。
打响指不过是装个比唬一唬这大老鼠,实则是但凡他身体分离出去的血液,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舒天涯在绳索解开后,身上霍然一阵轻松。
只是那绳索上的尖刺很是诡异,以至于它现在浑身轻飘飘的使不上力,身上的妖力也似乎被那荆棘尖刺所吸取干净,一阵空落落的空虚感弥漫全身。
“阁下真的肯放我走!?”舒天涯不敢置信,有些不确定面前这人在玩儿什么把戏,他试探着问了句,“阁下不怕我回去之后告诉大王,再回来报复!?”
陆元嘿了一声,啧啧有声道:“你是不是被捆的日子久了,脑子坏了!?放你走,你还要给自家找麻烦,要不要我现在就打死你!?”
在舒天涯确定眼前这人真的要放它走,送了口气的时候,陆元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在你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果然!
没那么容易就放我走!
舒天涯心中一颤,不过它觉得这样才比较正常。
在它忐忑不安之中,陆元走了过来。
一蓬血色骤然出现,经过收缩聚合之后,化成了一滴约莫有杏儿般大小的血滴。
紧接着,一双纤长白皙的手掌,猛地捏住了老鼠下颌,血滴被塞进了其嘴里。
本来陆元想着用月华露,喂到这大老鼠叫爹为止。
但想到这老鼠的实力比之前的铁羽要强不少,得需要不少的月华露才能做到那个程度。
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月华露产能有限,而这血液潜伏在舒天涯体内,也能做到类似的效果。
舒天涯此刻满面恐惧。
因为它的身体似乎不受它控制,做着一些违背它意愿的动作。
“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要做何事了。”陆元慢悠悠地道:“做莽山妖王的手下,与做我的手下,并无区别,就看你如何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