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崆渡坐在自家的田埂上,看着青黄不接的作物,不由得感慨一句。
“什么想不通?”莱卡坐在他旁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些食物还没成熟之前的样子,她显得十分感兴趣。
“我想不通……你们什么时候形成的阵营!为什么只有在欺负我的时候你们就格外团结?”崆渡看着莱卡的脸蛋,忍不住捏住揉了揉。
“哎呀!”莱卡挣扎着腾出手来,她可不甘心只有自己的脸被蹂躏,于是挥舞着手摸索上了崆渡的脸。
两个人彼此互不相让,打成一片。
“吃饭了!”罗芙兰特从屋内探出头来,朝田埂上这两个小家伙喊着,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阳光穿过干枯的发丝,打在她沧桑的脸上,崆渡突然意识到,姨母已不再年轻。
那自己的妈妈呢?那个不知道沉睡在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的妈妈,是不是也不再年轻?
“你们真要去纽因河?”罗芙兰特给孩子们摆好了餐具,敦促他们多吃一些,伍尔德一早就去打猎,中午没有看见人影,罗芙兰特索性不再等他,因为崆渡他们决定下午便动身离开,这一餐权当饯行。“不等你叔叔回来吗?”
自从坦白崆渡的身世之后,罗芙兰特和伍尔德不再用崆渡的父母亲自称,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坚信,帝羽和达璐还会回来,他们不能占有帝羽和达璐的孩子。
“不等了,给叔叔问个好。”只不过崆渡还没有告诉罗芙兰特帝羽还活着的消息。
给罗芙兰特的消息是,他们去初三亭做客而已,毕竟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可是亚萨的“好朋友”,放了假自然要去拜访拜访朋友。
罗芙兰特没有多想,也不打算多想,因为即便她有心劝崆渡安分一些,也阻止不了一些荒唐事的发生,所以不如不去想。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又要去做一些像硬闯厄达尔换取心脏的荒唐事,但是我又不能阻止你们,我惟愿你们别太招摇才好。”罗芙兰特笑了笑,吃起了饭菜。
“阿姨,你和达璐是两姐妹,你们的性格是不是都这样随和?”莱卡看了看罗芙兰特的反应,倒像是惊讶了,可能即便是开明如自己的母亲,都不会允许崆渡上蹿下跳。
“要多随和?”罗芙兰特的笑容里包含了普南斯村整个夏季的阳光,要多温暖有多温暖,莱卡竟一时出了神。
“就是……明明知道我们其实是在做一些……可能会闯祸的事,也不会阻止……那种随和。”莱卡语无伦次。
“那你们是去捣蛋吗?”罗芙兰特没有停下切肉的刀叉,脸上的笑意更深。
“当然不是!”崆渡堵上莱卡的嘴巴,抢着回答,这次真不是去截胡的,他们只是想看看血祭仪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而已,他们只是打算在一旁偷偷看着,此次出门,他们甚至都没有告诉亚萨。
“我们就是去做客的嘛,我们像是那种总是喜欢去捣蛋的人吗?”鲸笳朝莱卡做了一个鬼脸。
“像。”祇树回答,并从鲸笳盘子里顺走了一颗丸子。
乘着晚风,他们离开了普南斯村,空气毯在水面上划过,溅起了一串细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