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赢了一场对奥地利的辉煌胜利后,普鲁士民族的民族骄傲彻底被激发了起来,相比奥地利人,相比哈布斯堡家族,普鲁士人在欧洲一直只是一个二流民族,霍亨索伦家族在欧洲也只是一个二流家族,至少在腓特烈大帝之后是这样。
而战胜奥地利,突然让普鲁士人再一次感受到,站在欧洲之巅的感觉。
这种民族情绪,不止感染到了普通民众,即便是政治家也不可能免俗。
于是俾斯麦做起事来变得容易多了。
他这时候重新召开议会,议员基本上还是那些议员,他这时候重提预算,预算基本上还是那个预算,事实上已经执行,但一直没有批准的三年兵役制,但这次几乎全票通过了。可以说,俾斯麦在之前绕过议会执行的预算,被议会追认了。
俾斯麦成功降服了议会,做到了国王没有做到的事情,让他的威望已经登顶欧洲,成为施瓦岑贝格、梅特涅那种级别的政治家。
强大的威望,让他往上遮盖了君主的光芒,往下覆盖了议会的权威,放在中国,叫做功高盖主,离死不远了。
但在德国,他就成了一个谁也不能动的象征,但目前他的地位还不是那么稳固,他还没有走上巅峰,他只是刚刚踏入辉煌的,还远没有抵达辉煌的顶端,如同刚刚促成哈布斯堡家族跟拿破仑联姻,但还没有在维也纳会议上建立维也纳体系时代的梅特涅一样,属于那个叫做梅特涅时代的历史,还没有到来,同样俾斯麦体系和俾斯麦时代也还没有到来。
俾斯麦还需要踏出统一德国的最后一步。
对他而言,依然是内政外交两步走,内政上,他成功通过了议会预算案,而且看到了毛奇在波兰的成功,现在毛奇被任命为普鲁士总参谋长了,他将在普鲁士建立总参谋部制度。
对奥地利的胜利,已经为俾斯麦扫清了内政上的障碍,但外交上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普鲁士太强了,这是大家最直观的认识,打败奥地利并不算什么,欧洲国家你方唱罢我登场,谁没当过赢家,谁又没输掉过底裤?关键是普鲁士这次的胜利太轻松,让人有一种无可抵挡的感觉,就好像拿破仑横空出世,你不管怎么努力,胜利都属于他。
普鲁士的强大,连英国都开始忌惮,但英国并没有做出限制的打算,因为英国需要普鲁士对抗法国,理性认为法国还是强于普鲁士。法国自己也还没有觉得普鲁士就成长到不可战胜的程度,但无法接受普鲁士兼并波兰,任何形式的兼并,都无法接受。俄国同样如此,不可接受普鲁士兼并波兰,哪怕因为同一个家族统治,让之前的波兰跟普鲁士一直并肩行动,但只要普鲁士没有吞并波兰,这就是两个国家。就像同为波旁统治下的法国和西班牙一样,一时的共同行动是必然的,但长久之后,甚至还会爆发冲突。
同等感受下,让法国跟俄国开始走进,这有可能让普鲁士王位继承战争,演变成法俄联盟打击普鲁士的战争。俾斯麦开始头痛起来,如果自大的法国入侵普鲁士,激起整个德意志民族的愤怒,击败法国就是德意志民族摆脱婴儿期的最后一口奶。如果法俄联手的话,那德意志民族恐怕就要夭折在婴儿期了。
针对法俄两国,俾斯麦加紧收集情报,各种各样的情报,从两国最近的新闻,到政要的性格,乃至一些花边新闻他都想知道,德意志统一走到了最后一步,这最后一步一定要走的最耐心,最踏实。
俾斯麦发现,就在普奥开战之后,乌拉尔国王,中国皇帝的孙子,周淳低调的进入了莫斯科,到现在都一直没走。
俾斯麦断定,周淳到莫斯科,肯定跟普奥战争有关,他去莫斯科,肯定是去帮他的老婆女沙皇应付复杂的局面的。
俾斯麦甚至认定,如果当时普奥战争不是在几周之内就结束,俄国和乌拉尔的联军,一定会开进战场,至于兵锋所指就不好说了,也许是奥地利,也许是普鲁士。
俾斯麦猜测的不离十。
周淳并不是应他老婆的邀请来莫斯科的,他是主动来的,按照他的话说,叫“妻不就我我只能就妻”,女沙皇登基之后,就一直留在莫斯科,而周淳作为国王则坐镇乌拉尔。
俩人之后一直没有见面,尽管通信不断,少不了互诉衷肠,但关系渐渐冷淡在所难免,尤其是这种政治婚姻,是不太容易升华出爱情的。
周淳到莫斯科后,有什么政治图谋,甚至女沙皇奥尔加都会猜测,更何况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