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翊城。
这个多灾多难的城池经过近半年的休养生息,已经恢复了人气,不过此时的气氛明显不对,空气中弥漫着战争的味道。
官兵们都忙碌不堪,搬物资、完善护城设施、巡视、盘查江湖人士、安抚居民……
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王太守,这几天没见,你的干劲好像要足了几分啊……不过,你的精神倒是憔悴不少,眼中都有血丝了,你老哥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呀,要不我给你开上一副补药?”李无常看着明显老了好几岁的王太守,有些感慨。
冯翊城这一亩三分地的大小事宜都需要王太守操心,哪能不忙呢。
“多谢李爵爷关心……唉,冯翊怕是也要步入河东的后尘了,咱们大燕难道真的要大乱了吗?”王太守眼中透出无尽的担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若中原真要演变成异族入侵反王并起的乱局,无论是你王太守还是我这个小小的爵爷都无法左右,唯有活在当下,将自己的本分做好,同时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在乎的人。”李无常还能说什么呢。
王太守叹了一口气。
“东部打的怎么样?怎么看城里官兵的架势,好像要死守孤城一般呀?”李无常笑道。
“已经死了三千多了,包括一千多的精锐。”王太守苦笑一声,接着细细道来。
“汉水帮大部分实力还在河东,小规模的精英在咱们冯翊各处以及弘农郡流窜,煽动人心,相当难以对付。”
“作乱的兵庄是一大难题,他们打家劫舍、洗劫其他庄子和小镇、残杀良民,已和反贼无异,有个叫向丛的人带头,是个从冀州退下来的老油子,煽动人心很有一手,而且颇懂战阵,聚众达七千,多为老兵,而且席卷之势浩大,冯翊有几股兵士就是被他们给围死的……也不算围死,纯粹就是被人海堆死的,那帮家伙,一个比一个不怕死。”
“另外,从河东过来的难民也有聚众的现象,组织起来到处抢粮放火,不管是官兵还是平民,碰到了就开打,拿着烧火棍就敢上,没有任何道理可以讲,唉,我除了举起屠刀也没别的办法,河东崔太守前段时间闹得太过了,从来就没有管过平民的死活……”
李无常仔细倾听,同时思索着冯翊当下的局面该如何处理。
王太守又道:“李爵爷说的没错,我已经要死守孤城的打算了,凭冯翊的守军根本镇压不了那么多势力,等待救援吧,看看北地郡和弘农郡能够抽点兵力过来……只可惜弘农已经自顾不暇,北地前些日子也有庄子被洗劫的现象,也有汉水帮的人马,连张家的庄子都给洗了,是一伙自称汉水帮的黑脸狂徒,手段极其利索。”
李无常心中苦笑不已。
王太守继续:“对了,据说上次弘农郡的张家庄子还有张家商队被劫也是一伙黑脸狂徒做的好事……”
顿了顿,盯着李无常,问道:“李爵爷,你是否和张家有仇怨?”
李无常叹了一口气,道:“是有些仇怨,主要是张家欺人太甚,我好心给他们家的老夫人治病,他们非但不领情,还对我误解甚深,说什么我要通过老夫人拿捏他们,其中细节一言难尽。”
王太守哦了一声,道:“怪不得,上次弘农的颜重来闹事,说那伙黑脸狂徒是李爵爷派去的,还有,张家也来了一个长老,向我暗示,说李爵爷不是好人,让我好好敲打你,由此看来,应该是他们张家恶意中伤李爵爷……那个张家长老让我给顶走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仗势欺人的行径,以前是冯松,现在是张家。”
顿了顿,叮嘱道:“不过李爵爷,你既然得罪了张家,一定要谨防他们来一手阴谋诡计,那种事情我见得太多了。”
李无常点点头。
旁边一个姓贺的幕僚插口道:“是啊,李爵爷,他们张家的商队出事之后,就有谣言称是李爵爷干的,定是他们张家故意放出去的,想要汉水帮对李爵爷下手,而且,他们针对商队被劫一事还发布悬赏,说无论谁抓到汉水帮的头目或者那伙黑脸人,皆重重有赏。”
这两件事李无常已经知道,拱手道:“多谢贺老关心!”
老幕僚自称不敢。
李无常笑道:“这次过来也没别的目的,主要想看看王太守,顺便看看王太守有没有需要我李无常的地方,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子爵,力量微末,不过我总算处在冯翊这一亩三分地上,王太守不必客气,咱也是老交情了。”
王太守拱手道:“王某实在是惭愧,李爵爷对冯翊城的贡献已经够大了,往后可能还需要麻烦李爵爷。”
无论是两次冯翊城大战,还是冯翊城的重建,李无常出人出力出主意,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
庄子里有人来报。
“庄主,有乱民和疑似汉水帮狂徒冲击咱们庄子,逊哥儿组织庄户于入庄大路上和对手展开厮杀……”
李无常霍的站起来,道:“速度回去,边走边说。”
说罢冲王太守和各位幕僚拱拱手。
王太守心中一惊,没有时间细细思索其中细节,当机立断冲左边一个人道:“莫校尉,你带人护送李爵爷回去,一同镇压乱贼。”
“卑职领命。”莫校尉声音铿锵有力。
“王太守,城中防卫工作甚重,这……”李无常皱眉。
“李爵爷无需多说,你们二愣子庄也是冯翊的一部分,王某人有责任保护。”王太守打断李无常。
时间无多,李无常只得再施一礼,和姜明伦曹浩等人骑上快马往回赶。
而那个年轻的莫校尉带了数十个好手紧随其后。
……
二愣子庄入庄大道上,厮杀正激烈。
“兄弟们,给我冲,听说冯翊郡最富裕的庄子就是前面的二愣子庄了,有无数的粮食和银子,打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