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昌这就迫不及待地要起事造反了?萧唐问讯后略感诧异。他心想自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高永昌暗杀萧保先,驱逐辽朝派来安抚东京道的大公鼎、高清明等官员而自立为大渤海皇帝的时候,也是在阿骨打统领生女真诸部誓师伐辽,并建立金国之后。
莫不是高永昌那厮因暗杀自己不成,仓促下担心走漏了风声,便索性先行杀官造反?可是如此一来,他并非趁着辽朝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新兴的金国时自立,反而成为了辽东地域诸族动乱的出头鸟。
本就暗流涌动的辽国东京道经高永昌这么一闹,治下诸州县如痕孛、铎剌、吴十、挞不也、道剌、酬斡等渤海大户纷纷生乱,饶州渤海人古欲趁机自立称王,还有涞水县汉家儿郎董庞儿,龙化州安生儿、张高儿,懿州霍六哥,甚至锦州的辽朝官将耶律张家奴与耶律术者纷纷割据一方
现在辽东的局势,的确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历史在不经意间又开始有了些改变,萧唐心头不由又蒙上了层阴霾,当初高永昌要取我性命时我只是图自保,可现在来看反倒迫得高永昌孤注一掷提前起事,如此一来岂不是更叫女真诸部坐收渔翁之利?还有现在辽东兵荒马乱,燕青、段景住这两个兄弟现在至辽阳府岂不会十分凶险?
高展绫见萧唐神情忧虑,她伸出纤纤玉手缓缓抚在萧唐的手背上,并道:“你也不必过于忧虑了,言家兄弟率渤海马贼部与你那两个兄弟同行,辽国东京道、南京道寻常渤海豪强见了他们也要卖与几分人情,何况我们几千兄弟时常与辽国官军厮杀,现在这般局势,要自保也足够。”
萧唐也微笑着拍了拍高展绫的手,他心中暗付道本想着循序渐进地开拓海外诸岛的基业,可如今被高永昌那厮这么一闹腾,能供自己韬光养晦的时间,看来又会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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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府,本溪县附近。
“嗖!”的支羽箭射来,一个仓惶奔逃的汉人流民浑身一震,那锋利的狼牙箭已经射穿了他的咽喉,在烈马上纵横奔驰的魁梧大汉面无表情,他抬手又是一箭,登时又将个半大的汉人少年一箭射翻在地。
一匹匹烈马从那放箭射杀汉家儿郎的大汉身后呼啸而过,马上的骑士都是奚族牧人打扮。他们身着皮帽兽袄,有的拈弓搭箭,有的挥舞着手中弯刀。还有些人伸出牧民套牲口用的套马杆,一把套住个兀自奔逃哭嚎流民的脖颈,那流民被拽到在地后,登时被随后奔来的烈马踏成肉泥。
这支奚人部落与汉人并没有甚么仇怨,只是因为他们只是听附近的汉人村落蓄着些过冬的口粮,在现在这般混乱的局势下,这,就是他们将手中屠刀挥向其他族群时最充分的理由。你是汉人、契丹人、渤海人、高丽人甚么的都不重要,因为你们的力量弱,你们又有我们想要的,那么你们就应该被我们劫掠,被我们杀戮!
眼下这般局势,不止是契丹人杀渤海人、渤海人杀奚人、奚人杀汉人、汉人杀契丹人甚至同个民族间两支不同的族群部落都会为掠夺生活资源而相互杀伐!现在没有甚么正义公道,所有的人都必须为了自已族群的利益去争夺,去厮杀!
现在辽东诸地当官的造反,各地豪强大户造反,部族的首领造反,各支势力犬牙交错下辽朝本来便摇摇欲坠的统治立刻轰然倒塌。在官府法规彻底失效的时候,大多族群、势力奉行的都是弱肉强食的法则。然而现在来看游牧民凶悍的游骑遇上猝不及防的汉家儿郎时,他们更是占尽了上风。这支奚人部落曾经也在辽朝的压迫、以及其他部族的打压下生活凄苦,现在终于释放其满腔恚怒时更是绝不手软。一时间哭嚎震天响,这座汉人村落间尸枕狼藉,惨不忍睹!
一个奚人的牧民手起一枪,戳翻个因受惊吓呆立在当场的汉人妇人,他立刻翻身下马,从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怀中抢过个染着鲜血的包裹,当他奚人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看时,见里面不过是些簪子玉钗,手镯胭脂等女红首饰。
那奚人牧民顿感失望,他心下想到:罢了,留个簪子给家中的婆娘,剩下这些没甚用处的首饰看能否换些口粮,好让我家里那两个孩儿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