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男儿要在军中活得有个出豁,唯有奋力搏杀,终不可能每次征战都要算计有多少胜算!既然如今我已在边庭投军入伍,不知埋没了一身的本事,怎么也要做出番事业出来!”
听萧唐说罢,武松也知道自己这个结义兄弟所言何意。按说救下刘法之后,萧唐也大可以一路南逃归返宋境腹地,躲避察哥所统领夏军势不可挡的兵锋,而察哥率军趁势一路屠杀边庭宋民的同时,很明显仍是要集结优势兵力将萧唐所部人马尽数歼灭。萧唐如果在边关抗击,无疑将会吸引来夏国大军的合围猛攻,就算萧唐不顾边庭那些大宋子民的死活,戎卫熙河路边防军寨来以寡敌众也并非是他所受的军令差遣,这口黑锅也轮不到由他来背。
可是保家卫国,守护大宋治下黎民百姓,却是军人的天职所在。
而武松又岂会是惜命畏死之徒?
听武松也如此说,萧唐面露笑意,又感然说道:“武二哥,当年你我俱是布衣白身之时,就曾一并在鬼门关前走了遭。虽然时过境迁,我等都受官身受军职差遣,没想到你我又要同生共死去与敌酋搏杀。”
武松也是爽朗一笑,说道:“能与自家兄弟同死同生,也是快事一桩!当年自从我投军以来,在边庭一路都将脑袋掖在裤腰上也闯过来了,也知好男子非是要博个出身利禄、青史标名,活得也须无愧于天地间,你我若是委曲求全的怕事之徒,当年又哪来的那般际遇?边关战事,正是男儿有为之时,跟着兄弟你豁命去干,便是凶险又何足道哉?”
城寨中废弃的衙廨也已被军吏收拾得干净,虽然在此处宋夏势力犬牙交错的地带此处关隘数度易主显得十分破败,可是当萧唐率军来到此处时,倒也恢复了几分当时有雄兵把守的森严气象。
萧唐又披带上衣甲随一众亲随到了衙廨正厅,刘锜、姚平仲、吴玠等西军将官,翟进、翟兴、朱定国等刘法麾下的骁将以及靖难军将官也都位列于正厅两侧,他们之中有不少人还吊着胳膊,身上也有很明显的金创伤痕,也能看出这些天来他们都曾经历过何等惨烈的厮杀。
当萧唐将他打算据守此处吸引来察哥大军的注意,为熙河路、泾原路地界边境军民逃往腹地争取时间的打算对在场众将微微说罢,这些性情各异的将官脸色微微色变,可是尽管他们性格为人各自迥然不同,可是却并无一人胆怯畏惧,心生劝说萧唐避敌锋芒,继续南撤到宋境腹地以图万全的打算。
毕竟在场的除了萧唐的嫡系下属、心腹兄弟,其他禁军将官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于国难当头,在金国大举南侵之际涌现出来的名将,他们也都十分清楚军人的天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