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西门庆虽然为人奸诈、贪淫好色,可是他沾花惹草时多是凭着他风流且还算俊俏的形貌,平昔在三瓦两舍厮混,学得一身风流的俊本事,更兼又有着“潘闲邓小驴”的本钱,几乎都是与些耐不住春闺寂寞的未出阁甚至嫁为人妇的女子勾搭成奸,本来也甚少直接站出台面前来以势迫人,甚至直接用强的。
可是自从他浸润权贵事事,受蔡京提拔做得一路提点刑狱司副使领司事这等要职之后对于手握权柄的那种快1感食髓知味,如今就是要拿官威压你,扈家虽是地方大户,在宪司中任要职的权官眼中也不过是斗升小民,何况如今对方有把柄落在自己的手里,你这厮们除了顺从还能怎的?
所以西门庆这次选择了直接威逼扈三娘乃至扈家上下就范,教他们满门上下只得对权贵低头,并没有耐心到再向扈三娘使弄些风流手段,而勾搭得她肯与自己做尽那些乐此不疲、终日要做的“好事”。
如今眼见这扈家的小娘子当真如传闻的那般生得芙蓉面庞、冰雪肌肤,尤其是还有一身英气,与闲常那些大家闺秀又截然不同,西门庆心中欢喜的无以复加,言谈举止间,除了可以卖弄出来的风流,眼中欲1火炽盛,只恨不能尽快受用一番。
而扈三娘猛的一甩头,挣扎得避开西门庆探来的魔爪,她杏眼圆蹬、贝齿紧咬,却是向另外一个方向瞪视了过去,因为她赫然发现带领这奸官前来的那个人,竟然是祝家庄中祝朝奉的长子祝龙。
虽然扈成、扈三娘二人正怒视着自己,可是祝龙却也毫不在意,心下还暗付道:到底这扈三娘与三弟曾结下过姻亲,依他那暴戾的性子,若知此事就怕要冲撞了这位西门相公。陈道子与小叔那面也说这位西门相公能为我祝家提供莫大的助力,绝不能得罪了。而扈家庄却是背盟在先,如今也不能为我祝家所用,如何不能拿他扈家做个人情,权且教西门相公遂了心意
心中念罢,祝龙立刻又凑到了西门庆的身边,并说道:“西门相公,就是小人要首告他扈家庄暗通绿林贼寇!本来我们三庄结下生死文书,待绿林强人来犯时彼此救应,叵耐这‘飞天虎’扈成心怀歹意,勾结梁山匪贼,小人早就对他心生怀疑,前些时日也曾遣人密探,还曾撞见有不少行迹可疑的汉子到他庄子密会,遮莫就是那几处山寨强人的头领!”
“祝龙!你这狗贼!我扈家庄与你祝家好歹祖上几代有些交情,更是同处独龙冈的近邻!你这厮竟恁的歹,含血喷人要害我扈家满门!!!”
扈成见说如何还能按捺得住,他双目似要喷出火来,只恨不能与祝龙拼个你死我活!可是他刚挣起身子来,周围官军又手持军棍涌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他打翻在地!
“好啊,前番明明是刀兵相见过的,有匪寇到你庄上来,合当擒下押解至官府去官,结果你这厮们却瞒下不报,还说没与绿林匪盗暗中勾结!?”
荆忠厉声喝罢,也与祝龙一唱一和的对西门庆说道:“西门相公,如今既然有人首告,证据确凿,坐实了通匪谋反的罪状,合当立刻将这厮们押解至衙门从严发落,比要教他们招供!”
西门庆却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扈三娘,心想如果这小娘子现在面露惧色,那么我的好事便已算成了一半了。然而此时年迈的扈太公竟然也被几个军健死死绑缚住了,并粗手粗脚的押至府门处,扈太公眼见自己的儿子早官兵拷打,而自己的女儿也正被个高官扮相的汉子觊觎凝视着,他连声喊冤,嚷道:“这位相公!几位将军!我扈家世代清白,如何肯会与绿林匪寇暗中私通?还望各位明察秋毫,莫要屈杀了良民好人!”
荆忠正要在西门庆面前多显露一番,也是有心要教扈家上下服软,便又大声叱骂道:“老贼虫,兀自还要狡辩!左右与我将他扠上前来,看来不拷打一番,这厮仍要心存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