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点了点头,也忿忿的说道:“这我又如何不清楚?而那刘太公也曾说及,当日那伙扮作萧唐哥哥的驴鸟引百余骑人马到了他那距离荆门镇不远处的庄子,刘太公本也知咱青州两山替天行道,不害良民,因此未做提防,还唤出他那十八岁的女儿出来拜见,哪知那伙男女先是赖在庄子中索要酒食吃到半夜,缠着那刘太公女儿不放,随后便哄抢掳走人去了。
刘家庄内乡众见那伙驴鸟凶神恶煞,抵挡不得,便以为咱青州两山好汉皆是佛口蛇心之徒,自也不敢前来说理要人,若非我引危昭德一伙途径那庄子,刘太公一家也只得叫苦啼哭,浑没个说理处。”
听张顺转述那刘太公的哭诉言语,生得玲珑心窍的燕青眉毛一挑,又立刻问道:“既然冒充萧唐哥哥的狗贼强留在刘家庄中吃酒,当然也不可能一直戴着那獬豸面具掩饰住自己的真形实貌,张顺哥哥又可曾向刘太公闻得那厮生得嘴脸如何?是否又清楚从哪个方向而来到了他那刘家庄?”
张顺见说立刻道:“那是当然!我细问刘太公那伙撮鸟来情,也听他说及那路强寇从南面来,为首的有三个撮鸟,其中假扮做萧唐哥哥的吃酒时摘下獬豸面具,曾觑清那厮生得短须大眼、夹壮身材,第二个生的矮小,黑瘦面皮的,还有个生得五短身材、一双光眼,形貌狰狞粗鲁的腌臜厮
京东路地界有厮鸟假冒萧唐哥哥的名头做这等下作勾当,似刘家庄那伙乡民便不知就里,这脏水就不明不白的泼到了咱青州两山好汉的身上!若是传扬开来,岂不是要教周遭庄镇百姓以为我等皆是言清行浊的奸邪宵小?此事说小不小,我本是打算返至山寨便立刻去报与萧唐哥哥知晓,叵耐即日便是哥哥要迎娶两位嫂嫂过门的大好日子,却要遭屈受这等闲气。”
“若是于京东路地界啸聚于山林的蟊贼草寇,要追踪巡查那厮们行迹自也不是甚么难事就怕那伙撮鸟是四处勾当的流寇,倘若延误了时日,而那厮们就此藏匿声息,不再假冒萧唐哥哥的名头出来作歹的话,恐怕也很难搜捕得着,届时不但寻不回刘太公女儿来还他,咱们寨子也要枉自背上骂名”
燕青皱眉思索,随即又道:“萧唐哥哥喜事将近,诸事繁杂,的确倒也不必非趁着这个时候因恁般遭屈的腌臜事而教他败兴,可是就算待哥哥喜事过后,再报与他知晓无妨,咱们兄弟却不能坐视不理,而教任由那伙撮鸟逃了去。这些时日寨中于周遭地界设下的哨探也多,以防备官军那边有所动弹也好接应前来投寨的绿林同道。刘太公既说那厮们不过百余骑,只这几日的光景,寨中调拨几支轻骑兵马于刘家庄周遭地界搜捕,想必也能寻觅得见那一伙男女的踪迹。”
正说着,燕青脑袋中忽然灵光一闪,暗付道:青州两山大寨早已养成了声势,除了新近流窜至京东路地界的蟊贼匪寇,便是仍有些强人啸聚也都慑服于萧唐哥哥的名头。何况据我所知,周遭地界的绿林寇非是早投到青州两山寨中来入伙,便因行事手段歹毒而被我等铲除尽了,如今萧唐哥哥已公然举事,也不必再戴着獬豸面具在绿林中勾当,而冒充萧唐哥哥名目作歹的奸厮,若非是刻意要坏我青州两山的名声,遮莫也有只得掩饰真身作奸犯科的理由?
而且张顺哥哥又说那刘家庄距离荆门镇不远而那去处再往南七八十里的地界,不就正是济州治下的水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