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老妪听得自家孩儿呼唤,又立刻出来笑道:“孩儿回来了,且与这两位客人厮见。”
那对兄弟之中的一个只嗯了一声,旋即不动声色的将手摸向身后背负的猎弓,又问道:“青石峪荒山野岭,也不是甚好耍的去处,何况最近时局不太平,却不知两位因甚到此?”
眼见对方兄弟两个神情戒备,解宝站出身来,又把方才对老妪的说辞再讲了一遍,可哪知对面那兄弟二人脸上警惕之色更重,其中一个又道:“足下何必做诳语欺瞒?此间青石峪的路径甚是复杂,俺们尚有不少认不得的去处,单说我家盘住的草屋,虽易觑见,可是两位能寻到此处来,想必也都是翻山越岭惯了,而善于在山径间寻路的好手恐怕你们两位也是猎户出身?恐怕与附近山林间那些兵卒也有些干系吧?何况你说你们两个原是宋国山东人氏,这些年辽国南京道向来兵荒马乱,有哪里有到此间讨得衣饭吃的道理?”
两兄弟里面另一人也出言说道:“虽两位行迹也端的蹊跷,我们一家祖居在此,俺名为刘二,与兄弟刘三在此侍奉老娘过活。父亲刘一,早几年不幸染病逝了,咱们只专靠打猎营生,在此三二十年了。无论两位是趁着兵乱流窜勾当的乱军头领,还是说投奔了金人于山间搜捕的官将,小人们一家皆是苦哈哈的山里野民,也没甚值钱的家当,外面兵荒马乱的,咱们也只得苦守在山里苟活。无论两位为何寻到此处,还望手下留情,只求莫要为难小人一家。”
解珍、解宝听他们兄弟两个说罢,却是惊异于这刘二、刘三虽然只是山中猎户出身,倒也端的是机警谨慎,何况方才听他们两个言语,先是察觉到了附近有军卒藏匿,而且仍是隐匿声息潜回家中,麾下山魈军大多也是猎户出身的将士,竟似也都没有发觉这刘二、刘三的行径,由此可见他们二人在山林中射猎潜行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遮莫本事也会不逊于他们解家兄弟两个。
刘二、刘三的老娘这才发觉现场场面一时间有些紧张,她也怔然愣在了当场。看来对方的确也是此间猎户乡民出身,解珍心中生出相惜之意,也立刻站出身来,出言安抚刘二、刘三与他们的娘亲说道:“两位好汉端的精细,也尽管心安便是,我等实无意侵害诸位,既然足下必要知晓咱们的来路,也自明言。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两个,的确是山东猎户出身,当年得同乡抬举,而唤我们哥俩做双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本来因在乡中为奸人所害,登州地界与我们兄弟大弄了一番,而后跟随萧唐萧任侠落草了许多时,占据二龙山、水泊梁山等几处大寨,也称得上是名满天下。因随着萧唐哥哥之名,与几路兄弟走水路又潜至辽朝地界另有差遣
这些时日析津府、涿、平、蓟等几处州府厮杀不休,周围也多有金军流寇、辽朝败军出没,同行的军师头领特差我们弟兄两个来打探消息,探闻陷在周遭地界的兵马,这才寻到了两位与嬭嬭屋舍这来。咱们一众兄弟追随萧唐哥哥同做大事,绝不侵害无辜乡民,今番叨搅,也绝不至为难两位壮士与令堂。”
本来警惕戒备的刘二、刘三兄弟两个听解珍说罢先是一怔,旋即尽皆面露惊喜之色,其中刘二也立刻说道:“俺们久闻萧唐萧任侠替天行道,不损良民,的确是名扬四海,好名声直传闻到俺辽国来,如今却是因缘际会,竟然有幸拜会与萧任侠共聚大义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