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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0章 外交之争,帝王心术(1 / 2)

除了许贯忠等一众人外,还有个着镂金黑漆冠,紫衣窄衫,系涂金银束带的夏人贵族踱步站出身来,他却正是最受国主皇兄李乾顺信任,总管夏国军政大权,当初数度曾与宋军大战杀伐,甚也曾几次危及过萧唐性命的夏国晋王察哥。

虽是李乾顺向许贯忠见问,察哥肃手恭立在一旁,可是他眉宇间隐约也有煞气显露,并低声喃喃道:“虽然宋廷觊觎横山险地,又自诩正统上国屡番进讨我国,可好歹于边庭也曾杀伐无数,互有胜负,也教宋人从不敢小觑我夏国。而辽虽势大,且干涉我朝政事,但好歹唇亡齿寒,立朝传下数代,得辽人援护确也保得我邦靖土安定而女真金人却是得势猖獗,屡番违背协议,藐视我邦国威,也权因当初他们的确锐气方张,国运正值顶峰,是以绝不可与之大弄,但如今看来”

而许贯忠驱步上前,先是向李乾顺躬身见礼,随即磊落的朗声说道:“国家大事,不诚不立、不信不行,治邦强国之政,尚不可使民无信,民信则为本,君王更无戏言。先前宋廷毁与辽百年盟约,同金人与虎谋皮,反遭其害,如今女真金人与贵邦先有议定,却违信背约,如此非但是轻慢陛下威仪,金人国主,乃至粘罕之流统军主帅贪猥无厌,不知国家诚信事大,只图眼前利益苟且,足见其虽势大却为得教化,试问陛下倘若再屈尊顺从于金国,任从金人毁约背誓,难道只得任由其得寸进尺,默然受之?小可虽愚钝,也知陛下为国家大事,只得暂从金人,然如今吾主公萧帅数挫金军锐气,粘罕等因慌惧震恐,这才又遣使前来与陛下计议,可这如何又是重修国事?事到如今,兀自拿腔拿势,可以预想,当粘罕解了燃眉之急,甚至免绝我主公一路祸患之际,也必然仍轻觑贵邦。陛下,难道恁就真甘愿促成金人猖獗无忌的局面,任由着贵邦只得遭受打压?如今却不正可以与吾主公联手,一举颠覆金人势大欺人的时局?”

李乾顺听许贯忠说罢也不由连连颔首,实则在萧唐那边有所动作,于大军西进之前便先派遣以许贯忠为首的几个兄弟,若干体己亲随从河东北面与夏国交邻处遣使觐见(期间察哥得知此事之后,虽然先前为宋人乃至萧唐死敌,但是考量到如今国事时局,似乎他也有心促成分别与萧唐、金国双方密会谈判的局面),李乾顺面会得许贯忠之后,便对这个萧唐手下的心腹智囊很有好感。

毕竟夏自建国以来,从李元昊推崇旧俗,创制本且尊崇夏字,摒弃宋儒礼义理学,再到“潜设中官,尽异羌人之体,曲延儒士,渐行中国之风”,国内也一直都存在着“蕃礼”与“汉礼”之争,而传到了李乾顺这一代,他母亲昭简文穆皇后梁氏和祖母毅宗皇后梁氏都是汉人出身,李乾顺自然也是对儒家文化与汉文明十分倾慕,是以他夏国内再度大力提倡汉文化,于原有的“蕃学”基础上建“国学”以教授汉学。挑选皇亲贵族子弟三百人设“养贤务”,由官府供给廪食,设置教授,进行培养。而许贯忠不止生得飘逸俊美、翩翩风采,且文质彬彬、出言谈吐便如浊世佳公子,拿儒家汉学引经据典、据理论证时出口成章,何况还有个副使唤作柴进的,同样是知书达理,言语谈吐间还自有股极有休养的贵胄子弟习气,比起粘罕那边派遣来举止仍显粗莽的女真使者,自然也更能讨得李乾顺欢喜。

而方才许贯忠先是以先人汉礼侃侃而谈,随即又道明了夏国转与萧唐合作共讨金国的利益所在。更教李乾顺留意的是许贯忠一直以来称谓自己做“陛下”而非“殿下”,那萧唐是宋朝皇帝册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就算行藩镇实权再大,名义上也仍是宋廷属臣,而如此那萧唐遣使前来说这等僭越言语,却不也是在表明萧唐一方,遮莫用不了许久时日,也将从宋廷臣属的名分下脱离独立出来,平定了宋境西陲边庭的金军之后,而要与我国达成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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