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心中盘算着,口中也仍是大声戏谑的笑骂道:“相好的!休要在逃了!莫不如留下束手就擒,也省得爷爷枉费手脚!”
正说着,手中流星锤已骤然脱手,并且卷裹其凄厉的破风劲啸声,而朝着王德的后心恶狠狠的砸将过去!
飞速旋转的流星锤上突起的铁钉,似乎很快便要重重的嵌进王德似因伤重而略显佝偻下来的后背上,看来他也终究难免要被石宝这一记杀招重击得心脉震碎,跌马倒亡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王德却忽然动了,他款扭腰身,顺势抡起手中大斧狠狠向后挥出,厚重的大斧重重击砸在流星锤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声,遭受怪力的撞击的流星锤然又倒卷向后弹射,而直朝着石宝的面门砸将了过去!
硕大的流星锤上根根的闪烁着厉芒的狼牙钉反而是在自己的眼中骤然放大,石宝骇得一怔,甚至有些慌张的抡起刀来将眼见要凿嵌进他面门的擅使杀招抡臂荡飞。然而下一时刻,石宝便又惊然觑见趁势杀了个回马枪的王德俨然距离自己已是不过十步远的距离,他双目赤红如血,貌相当真似是勇健煞恶,能啖凶鬼的夜叉。他本来伤重疲惫的身板在这个时候却挺得笔直,直趁着石宝挥刀荡飞流星锤一时似无法收势之际,手掌中紧绰的大斧便已然朝着他的脖颈急喇喇劈斩下来!
两般军器相交激溅的火星四溅,若不是石宝使惯了快刀,反应端的灵敏,恐怕如今也早已被王德这突如其来的一斧下来劈剁成两截残尸。饶是如此,面临王德如此突然爆发而癫狂到不要命的打法,一时仓促的石宝反而被迫得节节后退。直待周围又有大队的齐军将士眼见介山过来,王德立刻又撒开石宝,挥斧催马又直往斜侧里撞去,又重又钝的马战杀器在他手中挥舞开来,周围拦截过来的兵器当即被击砸得荡飞出去,火星夹杂着鲜血四溅,王德继续以大开大阖的杀招所过之处无不撞杀得一片人仰马翻。
也当真是终日打雁,反而险些被雁给啄瞎了眼,在战场上从来也只有石宝算计别人,可是他这时方才方觉自己似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王德本来也算不得临阵厮杀时甚么诡计多端、机智多变的人物,但是他完完全全是凭借着历经无数血战磨砺出的本能反应,反而险些教厮杀时向来以善于捕捉战机而见长,且死在他刀下敌将早已不胜枚举的石宝也险些亡命沙场!而经过王德突然爆发那么一搅,反而冲撞得石宝所统领的亲随兵马军阵一片混乱,也教他趁机又冲出一条血路,继续收拢各自为战的宋军部曲从战场上撤离,恐怕再要遮拦住他取其性命,也将会是愈发的棘手。
很罕见的惊愕之色从石宝的脸上渐渐褪去,他也不着恼忿恨,只是眺望向前方扬起烟尘滚滚的军骑阵列,眉宇间神色也显得有些凝重,而不禁喃喃道:“好个王夜叉,端的奢遮,果然是名不虚传可惜了,却是又个执迷愚忠于宋朝鸟皇帝到底也是个早晚必要除了的厮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