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初讨灭钟相过后不久,岳飞之母姚氏病逝,悲恸已极的岳飞奏报朝廷,自行解职,扶母灵柩至庐山安葬,并上表乞请为母守孝三年。时逢齐朝也处于休养生息时期,何况朝廷因国事险急以夺情(官员因父母丧应弃官家居守制,服满再行补职,而朝廷诏臣子出任复职,不再弃官去职谓之夺情,对于临战时节戎卫要地的朝廷军旅武臣更是常见)之制催促复职,如今岳飞也已返回鄂州,接手张宪,重新掌握岳家军诸部兵权,并且又向宋廷上呈《乞出师札子》,似乎也已是力谏官家下达御旨,诏令各路宋军做好部署,誓师北伐,攻讨齐朝而收复沦陷失地
又何止是你想大弄,我也正要大弄。
大名府内廷御书房当中,萧唐看过传报呈来的军机奏折,忽的冷声一笑,悠声说道:“秦桧那厮,到底是善于迎合君意,论权术手段在宋廷那般政体下能够出头发迹的佞奸。趁着张浚引咎辞相,那厮又煽风点火,挑唆得反复无常、犹豫多变的赵桓又罢黜了本来也可赞他为贤相的赵鼎赵相公,非但与张邦昌所供说宋廷中那干惶惶不能自安的朝臣来往密切,也招拢得一干党羽听他号令,排挤朝中议论不合朝臣如今竟也做到枢密使恁般要职,想必终得拜相,独揽大权,也是指日可待了”
萧唐对面,燕青默然片刻,也不由叹声言道:“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那秦桧维护宋廷皇帝威严,倒敢当面顶撞哥哥,诳瞒得他人以为这厮是忠烈秉直臣子。还是哥哥有识人之明,教我与其多加来往,看清这奸贼为人。我虽已知这厮底细,可如今看来到底仍是小觑了他,秦桧善把弄权术,得势蹿升之快,又于朝庙之上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若是任由着其做大声势,加以时日于宋廷专权怙宠、坏法败国之害,他遮莫也未必会输于当初那蔡京老贼。
只是当初我等兄弟随哥哥共聚大义,诛杀误国害民的奸佞权贼,如今以国事而论,这等奸佞反倒于我等倒有大用,虽说是国家权谋战事之间,不厌诈伪手段,我也难免五味杂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好歹蔡京、童贯之流对于宋廷还是忠心耿耿的,然而这秦桧”
萧唐沉声说着,随即又意味深长的说道:“按探觑得东京汴梁那边声息,倒也因秦桧时常向赵桓进言岳飞虽屡建大功,可如今掌握的兵柄忒大,枉动兵戈也难免使得他功盖天下,威略震主,是以前些时日宋廷几番已打算大举兴兵,而北伐部署到底是无疾而终,可是事到如今我齐朝与宋廷对持局面,到底不能长久维持下去,事到如今宋廷既又复萌生兴兵打算,却是我等须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