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率领着千余亲随本来正要杀入许贯忠府邸的完颜宗隽竟然面露惊惧之色,他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并怔怔的望向眼前众多从附近街巷之间骤然撞杀出来的齐军将士。而率领这一拨军将的那个烈汉已杀得浑身是血,手绰双刀,也仍是挺直了凛凛身躯,颇有摇天撼地的气概。而更为显眼的是他皂直裰、杂色绦的扮相,而头戴的那道澄黄灿烂的界箍儿之下,一对火眼金睛射出寒芒凝视过来,也已早已是杀意凛然
完颜宗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他当然早已知晓眼前这个及时杀将出来,而率领一众齐军将兵挡在身前的头陀又是哪个。
林冲、卢俊义、史进、花荣、索超等众多本来于大多殿前司中任职,乃至戎卫大名府的萧唐麾下成名大将本来按先前所打探得消息,也尽率所部军马开拨至黄河以南,准备与宋廷再开斩断,而一并于今夜举事造反的各部人马会集起来,军力与戎卫萧唐的御前诸班直乃至大名府现存的驻守兵马相差不多。本来以为所须忌惮的萧唐麾下猛将未剩下几个,可是如今再亲眼觑见此人之时,方知到底还是算漏了两个。
于萧唐建元立国之时分封受禄的功臣里面,一个被封作义烈照暨禅师、另一个被封为昭武清忠祖师,然而在齐朝休养生息的这几年时间里面他们似乎也都乐意清修纳闲,虽然还未曾遁入空门避世修行,但对于官身名禄等凡尘俗世半点也不上心。本来统管的军旅兵权也都交托到其他将领手中,而早不似当初随着萧唐打天下时那般活跃。既然就不曾再掌得军权,久而久之,完颜宗隽等图谋作乱造反的首领还真就忽略了这些时日也不知是否仍在大名府庙刹当中盘住的那个和尚,与那个头陀
然而直到完颜宗隽觑见面前那头陀打扮的烈汉挡在身前,并大开杀戒时,有关于他先前的种种传闻事迹也骤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虽然如今这头陀不争功名,未曾在官场上走动久矣,可是当初萧唐麾下步军中翘楚猛将之一的行者武松,又岂是易与之辈!?
而武松那对招子如电,环视向眼前一众先前如狼似虎,如今有不少却好似畏缩如鼠的女真造反军士,他冷声一哼,沉声念道:“既已做了头陀行于世间,须悔念过去先罪恶,安住如是四无垢性俺也一直曾想世道若是太平安稳,也终当修身养性、谨动杀心叵耐俺虽想过放下屠刀,可是天下生得黑心肠的狗贼厮鸟,到底仍是杀不绝的”
武松沉声念罢,骤然又擎起锋刃上仍有点点血珠滴落的雪花镔铁双刀,直朝着完颜宗隽与他周围一众爪牙发足狂奔了过去。连同身后众多齐军勇健儿郎也一并狂声嘶吼,绰住兵刃,而紧紧追随着武松涌杀上前!
而差不多在同一时刻,临近于御史台御史中丞裴宣的府邸门前不远处,陡然间也是浑如金刚狮子吼的怒喊声乍起:“我佛大慈大悲,洒家却不是佛,何况与你们这干黑心肠的猪狗,还念个鸟慈悲心肠!?直娘贼!腌臜厮!虽说杀恶人,便是修善果,可洒家生平杀得人也多了,凡尘泥沙里已翻了几个筋斗,本有心于岁稔年和、四方宁静之时按智真长老偈语,克制甚杀性罪恶,顿悟修行,盼个早登正果,可是你这等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祸国殃民,还要害我哥哥的奸邪鼠辈,佛见了也要动火,何况是俺!?好,是你们害得洒家又动了杀心,便去他娘的清规戒律,洒家要么便不杀,要杀便要杀个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