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镇远候倒是把这话听进去了。

最后，魏衡总结，“如今妹妹执意如此，父亲若是反对，她要闹出什么事来，您能扛得住不啦？

如今您该烦恼的是如何说服皇上收了妹妹，顺遂了她的心愿吧，否则真是要翻天的。”

老镇远候仰天长叹，“我就是被你们兄妹气老的。”

翌日。

老镇远候再入宫。

昨天入宫的时候有多威风，今日就有多卑微。

腰杆子都挺不直了。

进了御书房，老镇远候挤出笑脸，狗腿子地上前行礼，“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慧帝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他呢，见他来了，和昨天态度天差地别，便淡淡地道。

“免礼，坐吧。”

天慧帝斟酌着这老狐狸的企图，端起了茶杯，却发现没了水，正欲叫人。

却见老镇远候哈腰上前，“臣来伺候皇上。”

说完，便伸出双手，等着接杯。

天慧帝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伸过来的一双粗粝的大手。

“嗯？好！”他把杯子放到了老镇远候的手里。

老镇远候连忙便把杯子拿出去，给康平公公，“皇上渴了。”

康平公公接过来之后，他又弯腰飞快地走回来，谄媚地道：“皇上今日看折子可累了？不可过劳，要注意休息。”

天慧帝实在看不惯他这副狗腿子模样，摆摆手，“魏卿家不必如此，朕便直说了吧，如果要秦王休了王妃娶你的女儿，那是不可能的。”

“不，不，皇上误会臣的意思了，”镇远候也连忙摆手，“臣不敢这样想，秦王妃如今有孕，怎可休弃出门呢？这去母留子的事情，咱光明磊落的男儿也做不出来，是不是？”

天慧帝挑了挑眉，这老匹夫又打什么主意？

康平公公送了茶水进来，便又退了出去。

“那你对于令爱的婚事，有什么要求啊？”天慧帝喝了一口茶道。

老镇远候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天慧帝的脸。

那脸怎么就没见几条皱纹呢？

那眉目口鼻怎么就长得那么好呢？

诸位王爷都像他，一个个模样周正，俊逸不凡，皇上年轻的时候他见过，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好相貌。

“嗯？”天慧帝闪了闪冷眸，“你发什么呆啊？”

镇远候连忙收敛心神，叹息道：“其实是臣误会了小女的意思，小女不是要嫁给秦王。”

“哦？那是要嫁给谁啊？她看上谁了啊？”

天慧帝心头大松，看来，老镇远候本意也不想为难暮芸汐和老五的，多慈祥的父亲啊。

老镇远候嗫嚅了半响，才微微一笑，声如蚊蝇般道：“小女说想要入宫伺候皇上！”

“噗——”

天慧帝没忍住，一口茶喷在他的脸上。

老镇远候轻轻地抹去，茶水啊，皇上赐的茶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