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望入他的眸光深处,里面没有责备,而是柔软的笑意,“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
“我可以吗”
他的眼神很确定。
“那你可以告诉我,在你心里,当年的事究竟是什么样子”她问。
程子同沉默片刻,才说道:“最开始他们告诉我,令狐家族既嫌弃她丢脸,又痛恨程家让家族蒙羞,于是在股市上阻截程家,两个家族的争斗让她里外不是人,她心里饱受煎熬,支撑不住才病倒”
“那事实是什么”
“是两个家族对她的联合绞杀”程子同眼里充满愤怒的冷光,“他们在全世界面前演戏”
“为什么”
“她手里有一件珠宝,可以打开令狐家族里最古老的保险柜。”
珠宝
符媛儿心头一惊。
“珠宝现在在哪里”她问。
程子同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没去找过。”
那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当年,令狐家族和程家商量好,两家假装因为令兰争斗,令兰不管为了讨好哪一方,都会拿出那一把珠宝钥匙,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拿出那一件珠宝,而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几年后甚至得了重病”
“这些事情你从哪里查出来的”她很好奇。
“a市那么大,总有一两个知情人,是不怕程家的。”
“你可以告诉我,这两个知情人是谁吗”
“你担心他们受了谁的指使误导我”
符媛儿点头,“如果他们恰好也对程家有仇,你岂不是会成为他们的报仇工具”
程子同不以为然:“在你心里,我那么傻”
这符媛儿挤出一丝笑,这个话茬没法聊下去了。
“你现在明白了,我恨程家,不是因为他们亲手害死了她,而是他们因为利益和钱,将她的尊严和生命随意的踩在脚下,他们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就像路边的野草”
他的复仇,就是要将程家最在意的东西拿走,让他们也尝一尝,她曾经独自忍受的一切。
符媛儿不知该怎么说。
原来真相是这样,不但是真正的仇恨,更是他的心结。
仇恨混合着侮辱和轻贱,往往是无解的。
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每遭受一次鄙视和轻蔑,他的心里对程家的仇恨便多了一分。
这么多年了,水滴也把石头打穿,更何况人心。
谈什么解开心结,谈什么放下,只有他真正做到自己期望的那样,真正复仇成功,他才能释怀。
“符媛儿,现在你明白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他的心里住着一个怪物,张着大嘴,每天都等着被投喂复仇的快感。
符媛儿摇头,她看向来往的人群,“程子同,”她说,“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会守护你的。”
“符媛儿”他不确定自己听到的。
“别人用刀砍你,你不能用手去还击,也许你没有刀,但你有我。”
希望我有很多爱给你。
但如果我给你的爱,不是你要的,希望我能给你,勇气。
如果我的爱和我的勇气,都不是你想要的。
我只能给你,我的一切。
符媛儿低下脸,长发随之落下,掩盖了眼角滚落的泪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