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户的玻璃上渐渐聚集水珠,夜里的雨,说来就来。
程奕鸣仍站着不动。
楼管家去送朱晴晴了,这家里除了她没别人能给他送一把伞。
她轻叹一声,还是找着一把伞,来到了他身边。
“程奕鸣”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淋雨会生病的。”
程奕鸣忽然转身,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灯光下,他的目光既狠又凶,“都怪你”
他怒声低吼,眼眶却发红。
“我”严妍不明所以,“我买的那东西不合用吗”
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件事能怪到她头上。
程奕鸣一怔,愤怒之上又多了一丝无奈。
他松开严妍,大步朝里走去。
“喂,程奕鸣”严妍跟着往里走,忽然脚步被绊了一下。
“哎”
程奕鸣听到她的惊呼声,顿下脚步转头看来,严妍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一动不动。
“严妍”他折回到她身边。
严妍只伸出一只手,冲他摇了几下,“不要管我,你回房间去吧。”
她这还不够丢人的
程奕鸣皱眉,弯腰一把将她抱起,回到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还有一阵浓烈的山茶花味道,是朱晴晴用的香水。
“涂药。”他甩给她一个小盒子。
她低头打量自己,右腿膝盖擦破了皮,正往外渗血。
她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酒精和棉签清理伤口。
多少有点疼,特别是酒精触碰到伤口时,跟往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区别。
忽然,手上的棉签被抢走,程奕鸣皱眉瞪着她:“涂药也不会”
严妍有点懵,她怎么就不会涂药了
她一点也不知道,她小心翼翼触碰伤口的样子,在他眼里,很像害怕踩死蚂蚁。
程奕鸣蹲下来,拿起一支新的棉签蘸满碘酒,二话不说抹上她的伤口。
“喂”她觉得他这是存心报复,但他手里的棉签像有魔法,虽然涂抹着伤口,但一点也不疼。
“怎么回事”她不明白。
“碘伏抹伤口不疼。”他轻哼一声,讥嘲她连这个也不知道。
严妍是真的不知道,她很少受伤的,这次真是太意外了。
她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程奕鸣,才发现他的后脑勺其实很圆,除了刘海外,其他地方的头发都很短,而且看着每一根头发都很干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程奕鸣,你是第二个给我涂药的男人。”她不由说道。
程奕鸣动作微顿,“第一个是谁”低沉的声音里已有了不悦。
严妍没听出来,抿唇微笑:“我爸啊。”
她小时候受伤,爸爸也是这样蹲在她面前涂药的。
程奕鸣继续涂药,唇角掠过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
“药水干透之前不要乱动。”程奕鸣丢了棉签,进浴室洗澡去了。
严妍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渐渐感觉到一阵凉意,才发现床边有一扇窗户没关好,正往里灌雨进来。文網
她走上前关了窗户,回头瞟见枕头边放了一个东西,正是她买的小盒子
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放在枕头边她好奇的拿起来打量,发现盒子还没拆封。
怎么回事呢
难道他们什么都还进行
或者进行到一半,朱晴晴对这东西不满意,所以才大发脾气离去
她对自己也很服气,竟然在猜测这种八卦。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放下盒子赶紧往外走。
程奕鸣生气的点很奇怪的,万一他因为这东西对她生气,她可不就自找麻烦了吗
她伸手开锁,才发现这个锁跟楼下客房不一样,一时间竟然打不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