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璋听到这话,忍不住问:“不知这缘门观,供奉的是什么神仙?”</p>
谈到这件事,大娘可就不困了。</p>
她得意洋洋地扬眉,说:“小后生,你是怕我们被骗了吧?我跟你讲,这缘门观里供奉的可是正儿八经的三清。”</p>
既然不是什么邪教,那顾青璋也就放下心,不再多问。</p>
他回到住所,却撞见杨素素挎着篮和他一同从外面回来。</p>
“你这是,”顾青璋上下打量她一番,奇道,“刚从那缘门观上香回来了?”</p>
杨素素满脸茫然:“什么缘门观,侯爷?妾不知道什么道观。”</p>
她拿出篮子,掀开篮子上面盖着的一块布,顾青璋这才看见里面全是一些白白胖胖的馒头。</p>
“妾听说外面鼠疫横行,”杨素素解释,“猜测虽然流民恐怕不少,所以特地做了些馒头,想看看能不能救济些灾民。”</p>
她落后一步,让顾青璋先走,二人一同跨过门槛。</p>
杨素素语气有些疑惑:“结果没想到这延陵竟然如此富庶,不仅没有灾民,街上竟然连个乞丐都没有。”</p>
“真是奇怪,不过早听说江南确实富庶,现在一看,当真如此呢。”</p>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直萦绕在顾青璋心头莫名其妙的奇怪感,突然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解答。</p>
他当即顿在原地,整个人醍醐灌顶。</p>
“我知道了,”顾青璋喃喃道,“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p>
没有灾民和乞丐,这件事听上去格外美好,好像在本地官员的治理下,此地政通人和,百姓们也安家立业、丰衣足食。</p>
可这件事却经不起任何推敲。</p>
就算在太平盛世,都难免会有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更何况现在外面的世道并不安全。</p>
就在顾青璋惊疑不定地站立在当场时,一个亲兵却匆匆从外面跑进来。</p>
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宁安侯,连忙喘着气去叫他:“侯爷!”</p>
顾青璋回过头。</p>
亲兵不着痕迹地左右看看后,才跨进门,并且顺手关上了驿站的大门。</p>
看到他小心的举动,就连杨素素都忍不住眉头一跳。</p>
顾青璋问:“什么事?”</p>
亲兵看了一眼杨素素,后者接到眼神后,很快识趣地提出告辞。</p>
等她走后,亲兵才凑到他面前,低声说:“侯爷,瓜二大人在延陵城外,挖出了点东西。”</p>
顾青璋的直觉感到不对,他问:“挖到了什么?”</p>
亲兵咽咽口水,说:“骨头,人的骨头。”</p>
为了不引人注意,顾青璋一直耐心地在延陵城从早上待到中午,甚至和历文等人一起用了一顿宾主尽欢的午饭,才提出要去城外一趟。</p>
历文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他关切地问:“可是下官有什么怠慢您的地方?”</p>
“并无,”顾青璋摇头,“只是士兵已经在城外驻扎,本侯总要去看看,以防出现什么事。”</p>
确实是这个道理,历文更说不出拒绝的话。</p>
下午时分,顾青璋就直接出了延陵城,直奔郊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