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做到的?”</p>
“嗯?”</p>
“你们…不,应该说些殖民地的民兵,根本不可能是费尔南多军团的对手能强撑一个小时已经是奇迹了。”</p>
伯纳德的表情已经完全僵硬:“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这些根本没有经受过多少训练的士兵,挡住了费尔南多军团的进攻?!”</p>
……………………</p>
“数学。”</p>
长湖镇议会的吸烟室内,坐在堆砌成山废稿纸中间的威廉戈特弗里德头也不回的说道。</p>
“数学…你说的是被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号连接起来的数字?”</p>
眨着祖母绿色眸子的塔莉亚站在他身后,随手放下一杯没加糖也没加奶的特浓咖啡。</p>
“不,它是一种形式,一种人为定义的存在,一种用来描述,推导,解决问题的工具…于我而言,它也是符文学的一部分。”</p>
依旧头也不回的威廉骤起了眉头:“就如同三旧神体系下的三种进化途径一样,它存在的价值就是解决问题;只要参照量足够多,它就能解决一切问题。”</p>
“而符文学,是建立一切沟通的桥梁,只有沟通足够通常,问题也自然迎刃而解。”</p>
“就像索菲亚弗朗茨小姐的军工厂,路易贝尔纳的炮台,射击军的新式步枪和风暴军团的新型火炮――他们都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他们不仅需要一个答桉,更需要获得答桉的方法。”</p>
“当然还有一些人,他们在找上门之前就已经知道答桉了,甚至已经知道了解决的办法,但在‘实现’这个层次,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阻碍……”</p>
“比如亲爱的安森。”</p>
抱着托盘的少女嘴角忍不住翘起,还有一丝丝的得意。</p>
“没错,比如安森巴赫。”威廉戈特弗里德端起咖啡杯,像喝水一样灌了几口:</p>
“让一群没有接受过足够训练的普通人,挡住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方法只有一个――工事。”</p>
“但普通的工事无法扯平双方的实力差距,足够坚固的则需要时间,非常多的时间,而最重要的…没有人是傻子,会主动选择撞墙。”</p>
“所以问题一目了然:他需要让民兵们在战场上一边战斗,一边修建工事,不仅要隐秘,还要足够快,快到敌人在意识到这个陷阱之后,就已经难以脱身。”</p>
“所以解决的对策很简单:让每个士兵都携带一部分零件,在目的地集合后再全部拼接起来。”</p>
“……这样就可以了?”</p>
“当然不可以,或者说绝对不可能。”威廉放下咖啡杯:“首先敌人不是傻子,这么大的动静想要不被察觉简直匪夷所思;如果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或许还有希望,但一群刚刚被武装起来的普通人?绝不可能。”</p>
“将修建工事的零件换成普通的沙袋,再用沙袋垒砌土墙…可以解决如何拼装这个最复杂的问题,但依然无法解决‘隐秘’和‘效率’方面的麻烦,、当然前者可以有无数的方法,所以只剩下‘效率’,如何让一万人完成同件事的效率最大化……”</p>
“这,就是轮到‘数学’解决的麻烦了。”</p>
“土墙?”塔莉亚歪了歪脑袋:“几堵土墙,就能挡住两万名士兵?”</p>
“当然可以。”威廉戈特弗里德扭过头来,略显呆滞的眼神中闪烁着绝对的自信:</p>
“按我的方法和公式来,就可以。”</p>
………………………………………………</p>
呛人的硝烟当中,uu看书被击溃的新大陆军团民兵犹如流水般快速向阵线两翼转移将一道道用沙袋垒起的土墙展现在费尔南多军团的眼前。</p>
如果是正常的战斗,此时圣战军应当尽快收拢兵线,组织精锐力量集中突破一到两个缺口,或者干脆避开正面,寻找从侧翼绕过阵线的机会。</p>
但偏偏此时的费尔南多军团,根本做不到这一点!</p>
经过之前近乎疯狂的勐攻,军团的组织度早已彻底崩溃瓦解,最基层的连队根本得不到指挥部的命令,几乎全部处于单打独斗的状态。</p>
与此同时,新大陆军团的炮兵阵地也开始疯狂投射火力,紧随其后的扬帆城军团与风暴军团分别在南北两条战线勐攻费尔南多军团后方,根本不给他们任何重新组织起来的时间。</p>
浴血奋战的圣战军士兵们只能绝望的看着那一道道还不到胸口高的土墙,却在新大陆军团民兵们凌乱的排枪下,怎么也无法冲过去,只能饮恨中弹,倒在同伴早已干涸的血泊中。</p>
而在他们身后还不明就里,以为很快就能看到胜利曙光的袍泽还在不断的顶上来,直至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那矮矮的土墙,以及躲在墙后成排成排的枪口,向他们投射来死亡的火光。</p>
“啪嗒!”</p>
随手将黄铜望远镜扔在地上,伯纳德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安森塞给自己的一盒卷烟,忽闪忽灭的火光和喷出的烟雾后,掩藏着一张无限感慨的脸庞:</p>
“费尔南多军团,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