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p>
咬着雪茄的马基雅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所谓的‘多种多样’不过是纯粹的强词夺理,完美就是完美,是无需理由的强大;就如同现在的我与你们…总不能有某种‘形式’可以证明,你们的力量要在我之上吧?”</p>
“当然可以!”安森的嘴角微微上扬:</p>
“比如说…您费尽周折在克洛维城内组建了所谓的黑旗党,企图让国民议会与保王党彻底决裂,让克洛维王国陷入混乱;而我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就化解了这一矛盾,让两个矛盾重重的派系实现和解,这也同样是强大的一种形式。”</p>
“优秀的论证…如果是在博瑞迪姆时代,我大概会想方设法从卢恩那个混蛋手里把你抢过来。”</p>
马基雅毫不吝啬的赞扬道,但随机话锋一转:“可你知道么,也许我根本不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只要一个小小的念头,让某个对克洛维城充满仇恨的人许下冲动的愿望,就能将你们统统化作灰烬。”</p>
“没错,以您的实力想要做的这点轻而易举,但那样的结果对您又有什么意义可言?”安森提出质疑:“成为教廷制衡克洛维的棋子,亦或者克洛维团结所有国民,乃至获得整个秩序世界认同和追随的工具。”</p>
“我尊敬的马基雅,这一点甚至不以您的意志为转移,使徒只有区区数个,真正主宰着旧大陆的却是进化者们过去最为瞧不起的人类。”</p>
“从旧大陆到新世界,就连曾经博瑞迪姆所在也已经成为人类所控制的疆域;施法者曾经有过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p>
坐在旁边的塔莉娅侧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目光望向她的未婚夫,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崇拜。</p>
“是啊,按照你的逻辑,似乎无论我怎么做都难逃被利用的结局,但安森·巴赫…你,还有卢恩家族又何尝不是如此?”</p>
他抬手指着安森:“如果没有你们的插手,新世界的殖民地根本不可能脱离帝国的掌控,你们亲手扭转了人类的历史,成为了自由邦联获取自由,至少是他们所认为的自由的一件工具,不是么?”</p>
“完全正确。”安森这一次没有反驳,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p>
“不过人类通常将这种工具,称之为英雄。”</p>
马基雅的表情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从容淡定,祂明显已经猜到了安森的论点;自己之前的行为让现在的祂处于极其不利的状态,无论怎样似乎都找不到能够完全反驳对方的论据。</p>
毕竟这确实是祂所不擅长的领域,时间的积累在这一刻变得毫无意义;再怎么优秀的施法者,也不可能对人类的历史进程了若指掌。</p>
………………………………</p>
“…但归根结底,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赢过马基雅,而是寻求合作;既然要合作,那么至少表面上就不能做的太难看,还要让对方感受到我们的诚意。”</p>
安森总结道:“能够让马基雅放弃与教廷的约定,站在我们这一边或者尽量保持中立,对接下来的计划非常重要。”</p>
“塔莉娅的建议是,亲爱的安森还是不要抱有太多期望比较好。”少女摇摇头,明显是并不太看好他的想法:“所有的使徒…包括我父亲,都是极端顽固的存在,是不可能被轻易动摇的。”</p>
“这倒是没错,但如果我的目的并不是改变祂的想法,而仅仅是态度呢?”</p>
安森轻笑着反问道:“之前的事情已经可以证明,马基雅其实并不想为教廷服务,所作所为也仅仅是为了不违背自己曾经的约定而已;只要不影响这一点,我们与祂完全可以当朋友。”</p>
“但祂想要杀死你。”塔莉娅默默道:“亲爱的安森,你要如何获得一个只要见面,就准备杀死你的使徒的友谊?”</p>
“马基雅想要杀死我的根本原因,是祂不能够违背与教廷之间的承诺;那么解决的问题就很简单了,只要不让祂违背承诺就可以。”安森双手一摊:</p>
“大不了,我就让祂杀死一次。”</p>
反正自己的血脉之力可以让濒死的自己当场复生,他当然也就没那么在意这种事情;倒不如说如果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帮对面摆脱承诺的束缚,安森其实是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p>
但塔莉娅明显不这么认为,眉头紧蹙的她默默望着眼前的人,欲言又止。</p>
……………………………………</p>
“看来在这方面,我却是是落入陈腐了。”</p>
短暂的沉默之后,马基雅十分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安森·巴赫,您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咒法师,这点我承认——冒着被我杀死的风险也要实现的愿望,真的值得吗?”</p>
“这不是值得与否的问题,问题在于…这是计划的一部分。”默默的从怀中掏出的烟斗,安森轻声答道:</p>
“我的法则与您恰好相反,马基雅阁下;‘愿望’的第一步是满足他人,而想要事先计划,永远要从他人那里获取些什么才可以。”</p>
“这一次,我需要您的友谊;没有能够实现他人愿望的马基雅的帮助,我的计划就绝对无法成功;因此哪怕您无论如何也要我向您许愿的话,我也是会答应的。”</p>
“那真是…太有趣了。”马基雅微微眯起眼睛:“任何人许愿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安森·巴赫您…却是为了满足别人。”</p>
“不过我不需要您主动向我许愿…关于黑旗党,我确实是实现了他们几个愿望,不过如果您需要的话,从今以后我可以不再帮助他们。”</p>
马基雅的态度显得十分随意,表情仿佛就像是主动将曾经心爱的玩具让给了别人。</p>
“感谢您的慷慨,可我并不需要您放弃黑旗党人。”</p>
“哦,那你想要的是……”</p>
“尼古拉斯·奥斯特利亚。”安森沉声道:</p>
“我想知道,您帮助他的理由究竟是什么、”</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