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漏网之鱼，并未给张斐带来太多的惊喜，其实更多的是惶恐不安。</p>
今时不同往日啊。</p>
几日之前，他可还是盼着那些富绅来找他，甚至不惜花钱请人来记录，还租下那茶肆。</p>
这是他所渴望的。</p>
可如今张斐是空有名气，却无人敢与之相近。</p>
哇！</p>
满朝文武加所有同行，都联合起来对付你。</p>
你真是厉害！</p>
咱们还是离远一点吧！</p>
这名气更多是给他带来负面效应。</p>
现在唯一支持他的，还是那个天天与他吵架的女人。</p>
真是讽刺啊。</p>
不错！</p>
这的确是一个机会。</p>
但是他又能否把握得住。</p>
从环境上来看，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p>
另外，对方明知与他接触会有麻烦，却还愿意见他。</p>
那对方的目的一定是非常要命的。</p>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张斐感到深深的不安。</p>
但是。</p>
见还是要见得。</p>
原因很简单，张斐现在没得选。</p>
故此张斐现在考虑得不是见与不见，而是应该怎么去准备，又怎么去从中找到机会。</p>
这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p>
他觉得首先还是得了解一下，这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那马家家主又是什么人，如今他对马家的印象，就只是那个白面后生马小义，以及他家里有涉及放贷生意。</p>
翌日一早，张斐就带着李四去到汴京最大的桥市。</p>
因为这里临近码头，货物来往密集，故此这里又是牙人的大本营，这牙人就是左手进，右手出，可谓之某某的搬运工，一般都依附于码头，同时许多典当行也都开这里，这里交易频繁，货币进出也非常频繁，其中就包括马家的典当行。</p>
另外，这里的人都非常忙碌，哪有功夫去看人打官司，走在路上，也没有人关注他们两个。</p>
张斐并没有选择直接去典当行，而是在附近找了一个生意不错的面点摊坐了下来。</p>
这摊主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p>
“大娘，四个馒头，两碗粥。谢谢。”</p>
“客官稍等，马上就好。”</p>
很快，四个热乎乎的大馒头和两碗粥便送上桌来。</p>
张斐付了钱，又问道：“大娘，你可知马家典当铺往哪边走？”</p>
“往此去，下个路口左转，再行五十步便是马家典当铺了。”那大娘手指前方道。</p>
张斐点点头，“多谢。”</p>
目光却偷偷瞄着那大娘。</p>
那大娘本来转身欲走，可突然又回过身来，问道：“二位小哥为何要去马家当铺？”</p>
张斐故作迟疑，“呃...想借点钱。”</p>
那大娘顿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又问道：“借钱作甚？”</p>
张斐稍显诧异地瞧了眼那大娘，回答道：“做买卖需要周转。”</p>
那大娘闻言，不禁面色怪异。</p>
张斐一直在注意着，便是问道：“大娘为何这般神色？”</p>
那大娘还未开口，坐在旁边的一个货郎突然回过身来，道：“这位小哥，你若做买卖需要周转，我劝你还是别去马家借啊。”</p>
张斐好奇道：“为何？”</p>
那货郎道：“那马家家主马天豪，曾是禁军教头，后因犯事，被逐出禁军，还坐了两年牢，出来之后便做了这当铺买卖，为人是极为豪爽，其当铺所给之息，虽高低因人而异，但乃汴京最为公道的。”</p>
“是吗？”</p>
张斐喜道：“看来我并没有选错地方啊。”</p>
“我可还未说完。”</p>
那货郎又继续言道：“虽然他给得利息是非常公道，但是你若还不上，那他的手段可也是出了名的狠辣，据说至今马家的账本上都没有烂账，故大家表面上尊称他为四哥，可暗地里都唤他青面判官。你做买卖需要周转，那可是不稳，万一还不上，那你可就完了，故此我劝你还是另寻他家。”</p>
那大娘直点头道：“这位大哥说得是，你若没有把握能够还上，可就别去马家，那青面判官可不是好惹的。”</p>
张斐点点头道：“行，我再考虑考虑。多谢.....。”</p>
正当他拱手欲谢时，对面一个宿醉老汉突然道：“不过小老儿也听说，有些人去马家借钱，不但免了息，而且宽限了好些时日。”</p>
“是吗？”张斐问道：“这又是为何？”</p>
那老汉呵呵笑道：“这就谁也不知道了，可能是那青面判官瞅着他们顺眼吧。”</p>
“是吗？”</p>
张斐摸了下自己的脸，笑道：“我这张脸应该入得了他青面判官的法眼吧。”</p>
那货郎打趣道：“小哥你虽生得俊俏，但那青面判官又不是女人，说不定他就讨厌你这种俊俏小哥。要借呀，你也应该找大娘借。”</p>
“哈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