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笑眯眯地说：“您先喝水。”</p>
护士端了杯水给阿泽，他喝了几口，喉咙舒服多了。</p>
“您的烧已经退了，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p>
“挺好的，麻烦你了。”</p>
“你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p>
“不用了。”阿泽摇摇头，又躺回病床上。</p>
“我昏迷了多久？”</p>
护士说：“一天半了。”</p>
阿泽闻言，震撼不已，居然昏迷了这么久。</p>
他着急地找到手机，查看那个黑老大有没有打电话给他。</p>
可惜，黑老大根本没有联系过他。</p>
他眼里的一丝期待的光亮，瞬间暗淡了下去，心情跌到谷底。</p>
护士说：“您先休息吧，我先出去。”</p>
阿泽没有反应，呆愣地望着天花板发呆。</p>
……</p>
三天后，黑老大终于有了消息。</p>
阿泽迫不及待赶赴约定的地点，和黑老大汇合。</p>
他们约在一家酒店见面。</p>
阿泽到达酒店的时候，黑老大已经坐在里面。</p>
他走进去，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心猛地往下掉，一股寒气涌了上来，令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窖。</p>
阿泽压抑着种种情绪，冷声质问黑老大。</p>
黑老大叼着雪茄，慢条斯理地抽了两口，吐着浓烈的烟雾。</p>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他的手下，立即从里面的一个房间，拖出来一个男人。</p>
“我们找到了抓走你妻子的男人，具体你问他吧！”</p>
男人被带到了阿泽面前，他浑身是伤，显然已经被黑老大狠狠地教训了一顿。</p>
阿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冷声问他：“我妻子呢？她在哪？”</p>
男人看了他一眼，露出惊讶之色，脱口而出：“你竟然没死？”</p>
“回答我，我妻子人呢？”</p>
阿泽抓住他衣服领子，怒问。</p>
“她死了。”</p>
“砰——”阿泽听到这句话，只觉得五雷轰顶。</p>
眼前一黑，他差点摔倒，幸亏及时扶着桌子。</p>
“你骗我！你骗我！”他愤怒地咆哮，眼睛猩红，如同嗜血的野兽般狠厉骇人。</p>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p>
“我们刚刚打了他很久，他坚持说你妻子已经死了。我想他应该没说谎！”</p>
黑老大站了起来，走到阿泽旁边，拍着他肩膀安慰他：“节哀顺变，你妻子已经死了，别太伤心。”</p>
“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不相信她死了。”阿泽嘶吼出声，悲恸欲绝，拳头紧紧攥在一起。</p>
黑老大叹息一声，劝道：“节哀顺变吧！”</p>
“你说她死了，尸体呢？”</p>
阿泽咬牙，逼着自己镇静下来，冷静地质问他。</p>
“尸体在哪，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们要留我一条命。不然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p>
男人提出要求，阴测测地说：“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你妻子的尸体在哪，无法给她收尸！”</p>
“砰！”</p>
阿泽的拳头狠狠挥出，正中男人的脸颊，顿时鲜血四溅，鼻梁断裂。</p>
阿泽怒吼，“快告诉我，我妻子在哪？我妻子到底在哪？”</p>
“咳咳，啊——”男人剧烈喘息着，痛苦呻吟，嘴角流淌出殷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衬衫。</p>
“你最好乖乖配合，不然，我保证你比死更加痛苦。”</p>
阿泽的语调平淡至极，却透出深深地警告，令人畏惧。</p>
男人咧开嘴笑，看着阿泽，“那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你妻子。”</p>
阿泽的眸色一片漆黑，幽深莫测，犹如一潭古井，看似波澜不兴，实则隐藏汹涌澎湃的危险暗流。</p>
他走到茶几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p>
毫不犹豫地朝着男人的大腿插了一刀。</p>
鲜血迸射出来，洒在雪白的地毯上。</p>
“啊！”</p>
男人撕心裂肺地喊叫。</p>
阿泽拔出果刀，鲜血直喷，染红了整块地毯，男人疼得脸色惨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p>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腿，跪倒在地上，拼命挣扎。</p>
“放……放了我……”</p>
“告诉我妻子在哪。”</p>
阿泽冷漠地说，语气冰寒彻骨。</p>
“给你三秒钟考虑，不说，这刀子下次捅的就是你的心脏。”</p>
男人吓坏了，全身哆嗦，不敢再耍什么花招，立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p>
听到他说失火，清悠被活活烧死，阿泽整个人狠狠一震，巨大的悲痛席卷了他所有的思维。</p>
他的身体微微抽搐，瞳孔缩紧，眼泪夺眶而出。</p>
那个梦……是真的！</p>
清悠真的被烧死了！</p>
他身体晃了晃，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靠着墙才勉强站稳脚跟。</p>
他的双臂僵硬，神情呆滞，像傻了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眼睛空洞无神。</p>
仿佛置身于黑暗当中，眼前只剩下一片灰白。</p>
“带我去找她。”</p>
许久，他的声音响起。</p>
“先，先帮我包扎，不然我会失血过多</p>
死掉的……”</p>
黑老大吩咐小弟，把受伤的人送去医院治疗。</p>
等男人伤口处理后，就立即启程前往那座废弃工厂。</p>
阿泽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p>
他双眼通红，眼底布满了浓重的血腥戾气。</p>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清悠在火里痛苦挣扎，凄凉绝望的场景，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p>
他闭上眼睛，心痛得快要窒息。</p>
他的胸膛激烈地跳动，呼吸沉重急促，心口像是被一块千斤石头压着，闷得透不过气来。</p>
阿泽的双手握紧成拳，指甲陷入皮肉，他也不曾察觉。</p>
一路疾驰，汽车停在荒芜萧瑟的废旧工厂门口。</p>
工厂已经烧成了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一副破败的景象。</p>
阿泽下车，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p>
他脸白</p>
如纸，嘴唇苍白干涩，整个人恍惚得像是丢了魂魄。</p>
他缓慢地迈着僵硬的双腿，朝着废弃工厂内部走进去，每走一步都感觉格外艰难，好似踏在钢丝绳上。</p>
越往里走，他的心越痛。</p>
清悠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眼前，耳边响起她甜美温柔的声音，还有她巧笑嫣兮、温婉的模样。</p>
他的喉咙堵得慌，好像有一团棉花塞在喉咙，又酸又涩。</p>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泪雾朦胧，视线不清晰，他的视线变成一圈圈水纹涟漪，扩散，蔓延，直至模糊。</p>
他的世界一阵眩晕，他用力眨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但是效果甚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