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对她也像是对亲孙女儿一样,总是笑眯眯,认真教她绘画。</p>
有时候她忘了上课时间,黄老也不会怪她。</p>
冷风吹在身上,她已经感受不到寒冷,手指麻木。</p>
突然,一件长风衣外套披在她肩上。</p>
云朝肩膀一哆嗦,抬起头。</p>
男人站在过道晦暗的光线下,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幽邃的眸中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沉。</p>
“三爷。”她唤了他一声,声音沙哑急切,“黄老会醒过来的,对吗?”</p>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p>
水灵灵的眼里蒙上一层清浅的水雾,朦朦胧胧,透着茫然。</p>
高大的贝绍楼站在风口处,挡住了冷风。</p>
半晌,他回应道:“医院会尽力。”</p>
“我答应过黄老,等他八十大寿,再来给他祝寿。”</p>
“夜晚降温,我让程风送你回酒店。”</p>
“我明天还能过来看看黄老吗?虽然我跟他的师生缘分只有三四年,但我永远敬重黄老。”</p>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p>
贝绍楼没有多言,五官上如覆了一层清霜。</p>
多日不见,他像是又回到了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三爷,矜贵,骄冷。</p>
云朝看了他很久,没说什么。</p>
她淡淡道:“程助很忙,我打车回酒店。”</p>
“随你。”</p>
说完,男人离开了过道。</p>
沉闷的皮鞋声落在地面上,渐行渐远。</p>
风衣上有风雅的老山檀气息,沉郁,内敛,独属于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