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空白宣纸铺开。</p>
贝绍楼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握住她的手,颇有耐心,一笔一划。</p>
云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太会写字的小女孩,不过,多年过去,她写的字还是不如他。</p>
男人笔锋沉稳有力,总比她的字多了几分大气和岁月沉淀感。</p>
黑墨落在纸上。</p>
墨香散开。</p>
他不说话,她也没说话。</p>
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打破这方仅有的安宁。</p>
她和他之间,可能也只剩这点默契。</p>
从前,他也总是会握住她的手教她写字,就像此时此刻一样,只写字,不说话。</p>
纸上落下几个字:道阻且长,行则将至。</p>
整间茶室,没有多余的杂音。</p>
云朝屏息凝神。</p>
往常,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一个人默默写字。</p>
写好,贝绍楼迟迟没有放开她的手。</p>
云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p>
良久,他才松开手,静默地站在一旁。</p>
“云朝,手暖和一些了?”</p>
“好点了。”</p>
“肚子还疼?”</p>
“今天没有疼。”她同他随意说着话,“三爷,今天下山吗?”</p>
“不下。”</p>
“那我要是在山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哪来的医生呢?”</p>
“你能有什么三长两短。”男人嗤笑。</p>
“……”云朝呛得半死,“我想小桃子。”</p>
“她未必想你。”</p>
“小桃子很黏我,她每天都要看到我,这还是第一次她跟我分开这么久。”</p>
“黏人精,像极了你当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