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紧了紧手上的食盒,眼睫轻颤了下,定神道:“我院里的桃子熟了,摘了些给你尝尝。”
说着抬起手中的食盒,可周围没地方放,他看着也不像是要从里屋出来的样子。
算了,来都来了,给他放外屋的桌上吧。
被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盯着,慕鸾终是抬脚朝屋内走去。
她朝屋内走来的时候,窗边的男人唇角隐着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随手将手里的东西丢出窗外,漫不经心弹了弹指间的碎屑,若无其事转身。
窗外墙角处的阴影下,已是一地金蝉的尸体。
慕鸾想着放下东西就走,可人刚到门前,君昭便从里屋走了出来。
明明是初夏,阳光却炙热得像团火球似的,灼烧着脆弱的身心。
慕鸾提着小食盒,不过走了一个游廊的距离,额头已然沁了一层细汗。
她见君昭出来,微微愣了愣神。
君昭缓步朝她走来,瞧不出情绪的乌眸,一瞬不瞬落在慕鸾身上。
“小姐终于记起我了。”
越是走近,那股甜软的香气便不自觉绕了上来,瞥了眼她鼻尖的晶莹,伸手将食盒接过。
看似不经意的举动,慕鸾莫名觉得手背上一凉,垂眸看去,就见手背上沾了些水珠。
慕鸾下意识朝他提着食盒的骨节看去,湿淋淋的,还滴着水。
顿时歇下想立马离开的心思,这男人不知又在生什么气,浑身气息冷飕飕的。
乍然一看,那冷然的气势,仿佛手上提的不是精致的食盒,而是血淋淋的脑袋。
看来得花点功夫哄一下。
“你方才站在窗前作甚?”
慕鸾抬脚跨过门槛,压了眼中情绪,抬步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君昭将手里的东西随意往桌上一放,兀自坐了下来,淡色的薄唇轻启,漠然道:“清理东西。”
慕鸾往里间看了一眼,神色莫名,没有继续追问。
望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迟疑了一瞬,扯下身上的手帕递了过去,“擦擦吧。”
手帕通体纯白,干净得没有一丝污渍,只余一角绣着半朵盛开的桃花。
慕鸾特意解释了一句,“还没来得及用,不脏。”
君昭深深看了她一眼,摩挲着指间的湿润,默了默,不客气地接过,拢在掌心,一点一点将每根手指上的水渍拭干净。
慕鸾眼眸轻转,觉察他身上的气息没有方才那般阴冷了,这才将桌上的食盒打开,将桃子摆在桌子上。
拿了最上面的一个桃递给他,嘴角泛起干净的弧度,道:“尝尝,这桃又脆又甜。”
君昭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而后眸色一沉。
将手帕往桌上一搁,挑眉看她,似笑非笑道:“小姐这般殷勤,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