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那些叛徒中,也就属你胆子最大。”
他话说的慢吞吞,可认真听,每一个字里都隐忍着一股子杀意。
那小太监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垂着脑袋,眼里的惊惧已然涣散不堪。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不怕圣上怪罪?”
就连圣上在皇后娘娘面前都要保他一命,曹莽竟然敢对他动用私刑!
曹莽红唇扯开一抹冷笑,似是被小太监的天真取悦到,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恐的神色。
他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一旁,负手踱步到他跟前。
“哎呦,你这话说的咱家一颗心惴惴难安,可是……”
他突然一把掐住那小太监的脖颈,阴柔一笑,道:“你能拿咱家如何?皇上还能因为你这么一个不知名的蠢货,而要了咱家的脑袋不成?”
“你……你不得好死!”小太监艰难开口。
“咱家会不会不得好死,谁知道呢,但是你立马就要不得好死了!”
曹莽笑意阴沉沉扩散,手中的力道逐渐加深,像轻撵着一只弱小的蚂蚁一般。
就在那小太监要落下最后一口气时,地牢外突然快步跑进一名侍卫,急声禀报道:“禀督主,东厂掌印来了!”
话音刚落,山乞已经迈着沉稳的步伐拐过长廊,迎面朝他走来。
几乎是两人对视的一瞬,只听曹莽手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那小太监眼里希冀的光尚未褪去,下一刻,瞳孔扩散,眼球凝滞,脑袋重重垂了下去。
跟在山乞身后的江夏匆忙的脚步微不可察顿了顿,眸色中是一闪而过的难以置信。
山乞走近的时候,曹莽似无所察觉。
慢悠悠接过侍卫恭敬递上的干净手帕,嫌弃地擦拭着手。
山乞瞥了眼架子上已经毫无气息的人,面色如常道:“看来咱家是晚了一步。”
曹莽闻声,这才抬眸,带着惊疑的目光扫过他身后跟着的江夏,落在山乞身上,“呦,这不是山乞督主吗?怎么这会儿才来呢,咱家正要去向皇上禀报详情呢。”
他说着,将手里的巾子递了出去。
旁边侍卫识相地接过,转而又将一份供词放在曹莽的兰花指之间。
山乞没有去拿曹莽手中的供词,猜都能猜到,这供词十有八九是屈打成招的。
不管他供词是怎么来的,至少在皇帝那,已经有了交代。
他语气不定道:“西厂办案果然如传言般,快呀。”
曹莽也没打算将供词亮给他看,只是满意地自我欣赏一番,才甩手扔给身侧的侍卫,慢声慢气道:“西厂深受皇恩,可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话属实讥讽至极,暗嘲东厂的不尽责。
还是同样的手段,山乞早在上次皇帝遇刺一案上,就已经领略过西厂的办事风格——真相,只在曹莽一念之间。
山乞静默不言,只是眼眸中带了一丝不甘,却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但还是落进了曹莽的眼中。
“咱家也该去向皇上禀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山乞督主,好自为之。”
他唇角勾着抹得意的笑,只是在经过山乞时,脚下一顿,轻拍了拍山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年轻人,不要太急功近利,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说罢,他朗声笑起,尖细的声音瞬间在地牢夹道中幽幽回荡。
可他不知道的,就在他错开身的一瞬,山乞眼中的不甘瞬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