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替她撇去眼角最后一滴泪花,心疼道:“你们姑娘家还真是水做的,一哭整个人都要化成水了。”
慕鸾吸了吸鼻子,眼眸盯着他,不自觉便想到阿音,道:“阿音也哭了?”
“她哭的比你还凶,你是不知晓,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形容,哭起来就跟闹洪灾似的,动静又大,又撕心裂肺”
慕清羽说着,还比划了几下划船的动作,“我划船都来不及救她。”
慕鸾被他这一逗,直接勾唇笑出了声,下意识替沈音辩解道:“哪有那么夸张。”
慕清羽重新在慕鸾跟前蹲下,指了指后背道:“怎么没有那么夸张,你见过阿音哭吗?”
慕鸾迟疑了一瞬,一边往他背上靠,一边仔细回想了一番。
确实,她和阿音认识这么久了,还从没见她哭过。
慕清羽勾着她的腿弯站起身,偏头朝后道:“那下次她哭的时候,我派人知会你一声,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决堤。”
此时远在御史府的沈音,头上顶着一只瓷碗,端庄站立着。
身前,沈夫人拿着戒尺,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围着沈音转悠。
突然,沈音鼻尖一痒,来不及将头顶的瓷碗拿下,“哈啾!”
砰!
伴随着落地一声脆响。
沈夫人单脚站着躲在一边,望着碎成好几片的瓷碗,怒不可遏瞪向沈音,“沈音!”
沈音正揉着自己发痒的鼻子,心里还在蛐蛐,究竟是是哪个混蛋说她坏话,耳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喝声。
她身子一颤,回眸就看见阿娘晃着手里的戒尺,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抖的十分厉害。
沈音忙安抚道:“阿娘……”
可才唤了声称谓,沈夫人已经拿着戒尺疾步走近,“我不是你娘,你是我娘!你说说你这已经是今天砸碎的第几个碗了……”
沈音一边往后退,一边摆手求饶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方才是真有人骂我。”
“骂你?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性格,骂你都是轻的,你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沈夫人骂骂咧咧朝沈音追去。
沈音也不是个腿短的,撒丫子就熟练地往假山绕去。
挡路的丫鬟被沈音一推,往沈夫人身上扑去。
侍婢吓得花容失色,又是搀扶沈夫人,又怕自己得罪了人。
这个扶扶那个,那个扶扶这个,顿时乱成一锅粥。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沸腾了起来。
将军府,书房。
君昭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慕思年亦没有上座,而是与他对立而坐。
慕思年率先开口道:“殿下找上夭儿,恐怕不是凑巧那么简单吧。”
君昭指尖轻敲着椅把,后背倚靠在椅背上,神色平淡道:“将军不用验验我的身份,这般确信,我就是十九皇子?”
慕思年道:“明人不说暗话,若对殿下的身份有疑,臣就不会邀殿下一叙。”
君昭垂下眼帘,黑冰似的眸中瞧不出任何情绪,“不愧是大将军,智勇双全,难怪能保大周十几年边境安和。”
慕思年脸色顿时闪过一抹异样。
一个尚且是无名小卒,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潜藏入府中。
他这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军,听来未免有些讽刺。
慕思年不同他打哑谜,直言道:“不管殿下要做什么,都勿要牵扯上夭儿,她心思单纯,断然不会与皇家人有任何关系。”
君昭轻扣的指尖微顿,负又继续不紧不慢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