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山在岳宁郡西北边，距离岳宁城有三天的常规路程。若日夜兼程，一天一夜也能赶到。</p>

从京城出发到岳宁郡内，卫玲珑度过了十八个日夜，时间对她来说似乎还很充裕。药瓶里，还剩下一半的丹药。</p>

要去钟秀山，先经岳宁城。虽然知道钟秀山有位怪医能救卫玲珑的命，但人家既然是怪医，当然不好见面。刘业需要探得这位黎姑的虚实，才好去找她。这恐怕也需要一些时间，但耽误个两三日应该不打紧。</p>

这日午时，刘业一行进入了岳宁城，在城中的万安客栈落脚。</p>

安顿好卫玲珑后，刘业便派人去打探钟秀山黎姑的消息。</p>

岳宁城，飞花楼，雅间。</p>

“巫先生，他们人在万安客栈落脚，似乎在打探消息。”杨劣道。</p>

“打探消息？”送到唇边的酒樽停了片刻，寻思了一会儿才一饮而尽。</p>

“巫先生，我有一个注意。”</p>

“说说看。”</p>

“不妨混进万安客栈，在她们的食物中下毒。”</p>

巫先生忍俊不禁，大笑起来，“杨劣啊杨劣，你勇武有余，但谋略不足。”</p>

杨劣不服，“请先生释疑。”</p>

巫先生道：“我们不能在城中动手，若事情闹大了，且不说能否平安离开岳宁城，事情闹大后，也会影响我们的名声。再有，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谁是目标，下毒太盲目，若不能一击即中，将来还会有谁照顾我们的生意呢？”</p>

杨劣点头道：“属下明白了。”</p>

“先打探清楚他们想去哪里。”</p>

“是。”</p>

……</p>

夜深人静，卫玲珑仍未入眠。她站在窗前，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能嗅到晚风送来的远方的草木芳香。这个香味，是来自钟秀山吗？</p>

“小姐，夜深了。”小梅来劝卫玲珑休息。</p>

“我还不倦，你先去睡吧，我自己没问题的。”卫玲珑熟悉了这间厢房的布局，并不需要太依赖小梅。</p>

“咦……”小梅的目光落在了院子里。</p>

“怎么了？”卫玲珑问。</p>

“燕王在院子里。”</p>

“他在做什么？”</p>

“不知道……”</p>

卫玲珑让小梅带她到院子里，刘业见了，问她怎么还不休息。她反问道：“你呢，又是因为什么？”</p>

刘业没有回答。</p>

卫玲珑叹气道：“为什么你有事总是要埋在心里，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是你不想说。”</p>

刘业开口道：“张虎他们今日打探消息，没有一点进展。”</p>

刘业的语气似乎很平静，但卫玲珑听出了微弱的焦虑。这在她没有失明之前，是根本主意不到的。也就是说，刘业这么晚没有休息，是在为她担心。</p>

卫玲珑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甜甜的微笑。</p>

“你还笑得出来？”</p>

“生死由命，不妨看得淡一些。”</p>

“但我不想你死。”</p>

这句话，刘业语气显得很凝重。</p>

卫玲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