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一片死寂，似乎已无人居住的样子。但在你注意不到的街边角落，偶尔会有三五名乞丐一起冲出来，向你讨要东西。</p>

与其说他们是乞丐，不如说他们是强盗更准确。因为你不给他们一点东西，他们就围着你不让你走。更有甚者，还用吐口水、撒尿等肮脏来威胁。</p>

他们见刘青山带着两名女子，更加有恃无恐。</p>

刘青山不愿与他们纠缠，便拔出了剑，毫不犹豫地刺死当中一名乞丐。其他乞丐见状，立刻落荒而逃。</p>

“在这城里，杀人已成家常便饭。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会耍赖到底。”刘青山向卫玲珑解释，以免卫玲珑认为他是滥杀无辜的人。</p>

却不知，卫玲珑对这名乞丐的死没有一点同情。</p>

天色暗得很快，小城里终于出现了一些灯光。零零散散的，远看像萤虫之火。</p>

“找地方过夜，还是……”</p>

“直接去鬼医那儿。”</p>

“他在哪里？”</p>

“城里的最深处。”</p>

城里的最深处，指的是城池中央偏东的一片区域。那里是全城最热闹的地方，到了那儿才能见着城市该有的模样。</p>

只不过，这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都不是良善之辈。善良的人，又怎能在此立足呢？</p>

当年朝廷剿匪后，由于未能派人重新治理，匪盗很快又占了城池。不过换了另一种占领的方式。</p>

以前占领，他们会打上名号，宣布这城是他们的城。这么一来，朝廷就将他们视作造反的逆贼，自然会派兵剿除。</p>

现在的占领，是他们以百姓的身份占有这个城池。在城里兴建赌坊、青楼等场所，虽然还是以暴力的方式经营，但朝廷见小城有了些气色，也就对他们不管不顾了。</p>

鬼医在此间开了一家医馆，这里每天打打杀杀，所以医馆的生意还不错。曾经也有别的医者想在此开设医馆，但他们却莫名其妙的中毒身亡了。由此，这里的人开始知道这家医馆的不能招惹，以免那天自己也会突然死了。</p>

“到了医馆就能找到鬼医了？”</p>

“不。”刘青山道。</p>

卫玲珑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鬼医有那么多仇家，岂会让人知道自己的所在。</p>

“医馆虽然是鬼医开的，但却不是他所经营。”</p>

“那他在哪里？”</p>

“死人通常在哪？”</p>

“地狱。”</p>

“没错，他就在地狱。”</p>

刘青山带着卫玲珑和玉珠经进入一条阴森的巷子。玉珠扶着卫玲珑，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了。卫玲珑能感觉到她在发抖，想来她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令人感到不安。</p>

长长的似乎不见尽头的巷子里出现了一盏灯。孱弱的灯光似乎也快要被黑暗所吞噬。巷子的尽头就在这盏灯下，那是一座府邸的大门。府邸的轮廓微微可见，门上漆色陈旧斑驳，锈迹斑斑。</p>

“鬼医住这儿？”卫玲珑问。</p>

刘青山没有回答，而是上去拉响了门环。</p>

门环撞击的声音尖锐刺耳。</p>

叮叮叮……叮……叮叮……</p>

卫玲珑注意到刘青山的敲门声带着某种规律。敲响一遍后，刘青山就放开了门环。由此可知，要想进入府邸，需要某种暗号。</p>

空气沉静了下来，静得快要凝固了。</p>

卫玲珑听见了心跳声，玉珠不安惶恐地心跳声。她将手搭在玉珠的手背上，微微一笑，以示安慰。</p>

玉珠见了，紧张稍有好转。</p>

他们只等了一会儿，却似过来好长一段时间。</p>

终于，大门吱吱呀呀地缓缓开启，仿佛一只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p>

刘青山走了进去，卫玲珑和玉珠紧随其后。</p>

“啊！”</p>

玉珠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原来有一张长长的苍白的人脸突然出现，贴了上来。</p>

卫玲珑立即将玉珠拉到自己身后，那张人脸见了卫玲珑，自己吓了一条。惨淡的灯光下，卫玲珑满是伤痕的脸看着也着实恐怖。</p>

“哈哈哈……”刘青山笑了起来，“平时都是你吓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吓着的时候吧。”</p>

那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不悦道：“进门银！”</p>

刘青山取了一钉银子，扔给了他，然后带着卫玲珑和玉珠继续往前走。只听见身后的门又吱吱呀呀地关了起来。</p>

“前面有阶梯，小心，是往下阶梯。”刘青山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