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芳宫。</p>

“柔菊，将那只酒壶拿出来吧。”</p>

柔菊吃了一惊，道：“主子，您要那只酒壶作甚？”</p>

齐妃面无表情，没有回答。</p>

柔菊不敢再问，去将那只酒壶拿了出来。</p>

这是一支精致的酒壶，将它和宫里的其他酒壶放在一起也不会显得突兀。但它绝不是普通的酒壶。这只酒壶里令藏机关，酒壶的盖子内藏有毒药，只要旋转盖子，毒药就会落入壶内，融入酒里。</p>

齐妃让柔居往酒壶里添酒。柔菊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心里忐忑不安。</p>

这酒刚加满，韩王就到了。</p>

“听说你病了？”韩王眼里带着关切之情。</p>

“只是有点不适。”齐妃说。</p>

“那今日就不必联系了，你好好休息吧。”</p>

“陪我聊聊，好么？”</p>

韩王略显犹豫。</p>

“皇上不会这么快就过来，坐下吧。”</p>

韩王在齐妃身边坐了下来，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茶几。</p>

“你说赞成后宫恢复旧制的吧？”</p>

“这并无不妥，不是么？”</p>

“你终于是如愿以偿了。”</p>

“但这不是我的愿望……”</p>

“柔菊，酒……”</p>

柔菊怔了一下，跟着点了点头，将那只酒壶拿了过来。</p>

“退下吧。”</p>

“是。”</p>

柔菊退了下去，堂中就只剩下齐妃和韩王两人。</p>

韩王感觉到一丝诡异，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神色仍和平常一样。</p>

“原本我以为这事儿十拿九稳的，但宗人府令刘顺和礼部尚书刘让突然变卦。真是猝不及防啊。后来我爹去了一趟晋王府，从刘顺那里得知他是受到了宣后的威胁。我爹就奇怪了，他去见过晋王的事情，怎么就让宣后得知了呢？”</p>

说完，齐妃转头看着韩王，眼中带着寂落的神情。</p>

“是你告知宣后，对不对？”</p>

韩王沉默片刻，答道：“是我告诉宣恩皇后的。”</p>

对于这个回答，齐妃早有心理准备，但听韩王亲口说出来，还是心灰意冷。哪怕你说不是，哪怕你骗我，我也会相信你一次……</p>

齐妃扯起嘴角笑了笑，拿起了酒壶。她先是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再给韩王满上一杯。</p>

“我算是明白了，我对你再好，也不能让你对我全心全意。与其如此，不如一拍两散，再不往来。这杯酒喝完，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p>

说完，齐妃端起了酒杯。</p>

韩王犹豫了。</p>

齐妃以为他是察觉到了酒有问题。但韩王还是拿起酒杯。</p>

“刘乐谢齐妃娘娘错爱。”说完，韩王拿起了酒杯，仰面一饮而尽。</p>

与此同时，齐妃想要阻止他将酒喝下，但不知为何却没有行动。也许，让韩王去死的愿望比让他活着的愿望更为强烈吧。</p>

韩王喝完了酒，便起身告辞。</p>

齐妃仍没有回过神来，甚至没有听见韩王道别的话。直到柔菊走了进来，他才知道韩王已经离去。</p>

她忽然想要追上去，对韩王而言，还有一线生机。可走了两步之后，她就迈不开脚步了。这时，皇上驾到。</p>

“爱妃，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刘顺辞官了，朕让栎王接任宗人府令。之前某些大臣还反对，说栎王资质不足，但御城王一句话就摆平了他们。有栎王任宗人府令，你大可放心了。”</p>

刘显非常高兴，以为听到这个消息的齐妃也会很高兴。</p>

但齐妃却笑不出来，反而眼里泛出了泪光。</p>

“爱妃，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p>

齐妃摇摇头，“臣妾是喜极而泣……”</p>

究竟是为何而落泪，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p>

韩王在离开储芳宫之后，没有出宫，而是来到了永春宫附近。但他没有进去，只是驻足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永春宫的大门。</p>

正好办事回来的六子看到了她，上前行礼，问道：“韩王要见皇后娘娘么？”</p>

韩王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不必了，我只是路过……对了，皇后娘娘最近还好么？”</p>

“主子一切安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