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是匆匆地结束了，至于是怎么结束的，卫玲珑也记不太清楚了。自从穆丹阳入座后，她的脑袋就一直嗡嗡作响。她知道自己吃了很多东西，桌上的饭菜都吃完了，一壶酒也喝的干净，但这过程中，她并未尝到一丝可口的滋味，有的只是胆汁一般的极苦。</p>

用膳之后，卫玲珑就以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而向穆郡王告辞。</p>

出了郡府的门，刘业仍陪伴着卫玲珑。</p>

“你不用跟着我……”卫玲珑说。</p>

“你醉了。”刘业道。</p>

卫玲珑笑着道：“醉了又如何？哀家身边可不乏护卫。燕王的家就在郡府吧，天色不早了，你还是留在这里，不要乱跑了，以免家中娇妻担心。”</p>

卫玲珑的句句气话，刘业又怎会放在心上。他决定要做的事情，也很少有人可以阻止。</p>

“我送你回去之后就离开。”</p>

“随你！”</p>

卫玲珑愤愤地结束了谈话，上了马车。</p>

马车朝着驿馆驶去，刘业骑马跟随。</p>

经过一条长街时，卫玲珑令人停车。</p>

她从车里走了出来，叫上刘业，“夜色不错，走走如何？”</p>

刘业翻身下马。</p>

长街一望无际，星辰瀚海下，两人并肩而行，随从们远远地跟在身后。</p>

清凉的晚风吹过，翻动卫玲珑的青丝，也搅乱了她的思绪。</p>

强忍的泪水此刻终于无声地夺眶而出，滑过脸庞落下。</p>

“恭喜你了，一次抱得两美人归……”</p>

刘业不知道该如何接卫玲珑这句话。</p>

“呵呵，你曾经给我的承诺，原来只是一堆灰烬。风来了，也就散了。我真是太傻、太蠢，居然会相信你的话，每一句话都铭记于心……”</p>

卫玲珑眼里流着泪，脸上却挂着笑容，不知是真笑还是假哭。</p>

“我亏欠了你……”刘业说。</p>

“你亏欠了她们，都给了她们补偿。你亏欠了我，结局是互相抵消么？也罢了，谁让我以前的过去，欠你太多呢？”</p>

自从卫家出事之后，卫玲珑就得到了刘业诸多恩惠。那时她的想法是不能欠刘业的人情，因此一直都在努力寻求机会还这笔人情债。只不过她没想到这笔债会以这种方式偿还。</p>

“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刘业说。</p>

卫玲珑停下了脚步，刘业也跟着停步，两人目光相对。</p>

“那你要如何补偿我？”卫玲珑眼里闪着希冀的光芒，问道。</p>

“我会用一生保护你和你想要的一切。”刘业说。</p>

卫玲珑冷笑道：“大言不惭，我想要你呢？”</p>

刘业沉默了。</p>

“不可以是么？”</p>

“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p>

长痛不如短痛，刘业决定斩断卫玲珑的任何念想。</p>

卫玲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撂倒。</p>

“你为何变得如此决绝？”</p>

“我变了，这世道也变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p>

“那言儿怎么办？她可是我们的女儿呀，将来她要问我，父亲何在，我该如何回答她？”</p>

“你就对她说，他爹是个负心汉，已经死了。而我能做的，就是给她所有的关爱，尽可能补偿她缺失的父爱。”</p>

“听你这意思，似乎早就料到会走到这一步了。还是说，你早就想甩开我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