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德见他前后判若两人，不过既然开口，于是又将仵作的尸单递了过去。</p>

那怪物接过去看了一眼，见上面有“疑似邪术”四个字，冷冷笑道，“什么邪术，庸才之言。”</p>

“那对方的死因是？”</p>

怪物道，“她是中毒而死，而且是天下第二厉害的毒。此毒名曼陀罗，出自西夏国，是以曼陀罗为引又配上各种毒虫炼制而成，中毒之人全身麻痹，死于无声无息，盏茶功夫全身血液凝成块，而皮肤却如活人经年不腐烂。”</p>

“天下能配此毒者，只有西夏国神毒医，他生性残忍，专以此毒毒杀漂亮女子将尸体保存起来来满足他的怪癖。只是二十年前，此人已被姚为正引到扬州，许元翰亲手击杀，曼陀罗就已失传了，想不到今日又重见天日。”</p>

姚为正？</p>

曼陀罗？</p>

何正德头一次听说这种毒，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姚大人有这么多英勇的事迹，这一路上听闻自己和姚大人是“兄弟”的几乎都厚待几分，看来姚大人到东流县那么个小地方可能没有那么简单。</p>

还有这个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对方给了线索也算是找到一条方向。</p>

他问，“为什么要帮我们？”</p>

怪物道，“你是姚为正的兄弟，又得沈邵重用，我不帮你又帮谁？”</p>

“可是刚才你明明想杀我。”</p>

怪物又道，“你是姚为正的兄弟，又得沈邵重用，我不杀你又杀谁？”</p>

一番话说得何正德摸不着头脑。</p>

“你说曼陀罗是天下第二厉害的毒，那第一厉害的毒又是什么？”</p>

怪物神情漠然，“你刚才已经见识过了。”</p>

何正德指着他，“莫非前辈那番情景也是中毒？”</p>

怪物道，“天下最厉害的毒并非什么见血封喉，而是让人生不如死，二十年前，我中了此毒犯下无数杀孽，清醒之日少病发次数尤多，每每犯下杀孽心中罪过便加深一分，所以将自己囚禁此处。”</p>

何正德问，“你杀这么多人，为何朝廷还容你于世间？”</p>

怪物道，“我想过要死，可我答应过许元翰未解开此毒之前，不得求死。更何况，也有人不允许我死。”</p>

“什么人？”</p>

怪物指了指皇宫的方向，眼中满是憎恨。</p>

何正德猜到他所指之人，不过此番眼刀可见他内心对圣上是有多么憎恨，而偏偏圣上却又不能杀他，不知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p>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p>

何正德得到想要的答案，准备告辞。</p>

怪物道，“你刚来扬州？”</p>

何正德点头。</p>

“记住，要想在扬州混下去，姚为正三个字绝对不能提，更不能让人知道你是他的兄弟。否则将有杀身之祸。”</p>

这一点，临离开东流县前，姚为正也说过。</p>

“还有，今日在这里发生之事，绝不允许跟第二人提起。”</p>

“沈邵也不行？”</p>

怪物道，“你自己掂量。曼陀罗的事你可以去查一下当年神毒医的卷宗，兴许会有一些线索。”</p>

何正德深施一礼，问，“不知前辈如何称呼？”</p>

听他口气，与许元翰似乎颇有交往，而且被圣上记挂之人当然也不是什么凡人。</p>

“名字？”怪物长叹一口气，“名字有什么意义？我只记得当年有个诨号，叫迎春梅。”</p>

“迎春梅？”</p>

何正德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