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嫲嫲瞪大眼睛，“没有啊。”</p>

“可我从你话中，却听出了威胁的味道。”</p>

“官爷多心了，奴家只是仰慕两位的英明，所以才生出结交之心，并无别地意思。”</p>

沈邵冷冷道，“在下并无与你交平朋友的打算。”</p>

蔡嫲嫲一直都是温言温语，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火气上来，“姓沈的，别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要撕破脸皮，咱们谁也别想好过！”</p>

沈邵笑道，“我等着。”</p>

蔡嫲嫲脸色阴沉，摔门而去。</p>

何正德有些惋惜，“四十锭金元宝啊，难怪人人都想当大官，当官比当偷鸡摸狗来钱可要快多了。”</p>

“沈邵，以后有这种赚钱的买卖，在拒绝之前能不能先征询一下我的意见？”</p>

“你的意见不重要。”</p>

“好歹咱俩也是搭档不是？为彼此挡刀子那种。”</p>

何正德道，“到嘴的肥肉又吐回去了，为了弥补我内心受到的伤害，你先给我免三个月房租。”</p>

沈邵，“……”</p>

何正德又问，“接下来怎么办？”</p>

沈邵道，“蔡嫲嫲已经沉不住气了，估计是有人给她施加压力了。”</p>

何正德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一碗冰镇绿豆汤，一口饮入腹中透心凉意，好不痛快。</p>

先前的难舒之意也平复许多，“钱不让收，喝杯绿豆汤应该不算受贿吧？你也来一杯？咦，冰镇绿豆汤？他们哪里来的冰？”</p>

沈邵眼睛一亮。</p>

之前没有注意，冰镇绿豆汤在怡春楼很受欢迎。</p>

在炎炎夏日来一碗绿豆汤，那种感觉极度舒坦。</p>

而一碗的价格也在百文左右，可是，他们哪里来的冰？</p>

官办的冰窖，不可能为他们提供冰块，也就是说他们怡春楼内，私自建了冰窖，否则也无法支撑起如此大的销量。</p>

两人不动声色，离开怡春楼，径直奔向扬州府衙。</p>

怡春楼归扬州府衙管辖，沈邵调取了怡春楼在扬州府衙备案的材料，在二进院子的天井旁边，的确有个冰窖。</p>

一名姓伍的书吏道，“怡春楼去年修建个冰窖，曾要来问过扬州府衙，但这种事，管辖没那么严格，当时为了简略手续只是知会了一声，所以并没有在备案的名单之中。”</p>

若是柳十娘在怡春楼死于曼陀罗之毒下，而曼陀罗又在冰窖之中炼制，如此一来，线索逐渐明了。</p>

一旦在他们冰窖中搜出证据，那么怡春楼和蔡嫲嫲都脱不了干系。</p>

不过要想派兵包围怡春楼，得要有三法司衙门的手续。</p>

如今百里永志不在扬州，门内事务由排行第三的郭永望主持，沈邵行了公文去找郭永望。</p>

郭永望则有些顾虑，“查封怡春楼此事非同小可，你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我没法批准。”</p>

沈邵道，“不去追查，又何来证据？”</p>

“没有证据，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查？”</p>

两人陷入扯皮之中。</p>

沈邵深知，行动越快他们越有把握找到怡春楼的把柄，可郭永望与百里永志素来不和，而他又把沈邵当成百里永志一派的人，所以迟迟不肯下令查封怡春楼。</p>

郭永望也有顾虑。</p>

怡春楼的幕后老板是赵面首，再往上追溯是安乐公主，那可是皇亲国戚。</p>

他不过是一个享受从五品待遇的副总捕头，又怎么敢贸然得罪权势滔天之人？</p>

百里永志倒是一甩手，离开扬州落得个清净，烫手的山芋在他手中，滋味可不好受。</p>

终于，沈邵忍耐不住，“郭大人，这件事是由我主张，若将来有什么闪失，一切推在我身上便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