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看何正德，何正德道，“别看我，你知道我没钱。”</p>

沈邵从怀中取出一颗碎银子，递给乞丐，乞丐将信交给他，一溜烟跑走了。</p>

沈邵打开信，里面只是一张白纸空无一物，“这算什么东西？”</p>

“一两银子，买一张白纸，不会是被骗了吧？”</p>

沈邵见被戏弄，勃然大怒，“这个刁民，别让我抓到你。”</p>

不多时，又过来一名乞丐，“请问哪位是何捕头？”</p>

沈邵吃了教训，“你是何人？”</p>

“有人托我给你们捎来一封信，说与今天的案子有关。”</p>

沈邵问，“是不是还说，这封信值一两银子？”</p>

乞丐道，“大人真是神机妙算！”</p>

锵！</p>

沈邵拔出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猜你项上这颗人头，值不值一两银子？”</p>

乞丐嚷嚷道，“别，我只是个送信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大不了算我倒霉，不要钱了便是！”</p>

沈邵问，“谁让你送的？”</p>

“一个女人。漂亮女人，长得跟仙女下凡似的，不对，是妖精变人似的！”</p>

“别废话，她人呢？”</p>

乞丐转过身，向远方看去，“刚才还在那里来着。”</p>

衙门口挤满了人群，足有数百人，要想找人根本不可能。</p>

沈邵一把夺过信封，里面有一张纸条，他看到后喜出望外，“夏安合有救了。”</p>

沈邵将纸条递给何正德。</p>

何正德看了一眼落款，上面写着“白无常”三个字，“是她？”</p>

“你认识？”</p>

“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那夜在义庄的盗尸女子吗？我跟她打过几个照面。可是她为何要帮我们？”</p>

何正德道，“你觉得可信吗？”</p>

沈邵道，“卷宗已移交扬州府衙，马上就要开审，若我们现在去取证，手续繁琐，怕是来不及。如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击鼓鸣冤。”</p>

按律法，朝廷审案期间若有人觉得审判不公，或发现新的证据，可以在开堂之时击鼓鸣冤。</p>

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是利害关系人。</p>

否则是个人都喊上两嗓子，公堂岂不成了菜市场？</p>

不论是否有罪，先打上二十大板以示朝廷威严。</p>

“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挨上二十大板，值得吗？”</p>

沈邵道，“二十大板，救人一命，有何不值？”</p>

……</p>

两通鼓响。</p>

三班衙役就位，此案由扬州府衙尹俞力渡主审，大理寺少卿张鸿信、刑部给事中乌坤雄陪审。</p>

像这种三司会审，一般多是牵扯范围广、势力错综复杂或查办朝廷要员才有的规格。</p>

但柳十娘之案牵连太广，又有安乐公主的产业牵扯其中，所有人都慎之又慎，经过多次商议之后，才定下三司公开会审。</p>

升堂！</p>

“带人犯夏安合。”</p>

众目睽睽之下，浑身沾满菜叶、臭鸡蛋的夏安合，带手镣、脚镣来到堂前。</p>

何正德见夏安合步履沉稳没有丝毫慌乱之色，与昨日相见之时判若两人，不由觉得奇怪。</p>

俞力渡道，“堂下何人？”</p>

“草民夏安合。”</p>

“为何不跪？”</p>

俞力渡厉声道，“大胆刁民，来人，藐视公堂，先打二十大板！”</p>

扑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