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姓李，以前是陷阵营的老卒，要说打仗，那他打的仗怕是不在少数。</p>

南疆、关外、辽东，他都去过。</p>

收辽之战老人丢了一条腿，要不是救治的及时，这条老命也得扔在辽东。</p>

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p>

比起许多埋骨他乡的同袍，老人很知足。</p>

这个中年男子小名叫二牛，入军也是在虎豹骑，老兵正好是他当时的十夫长。</p>

在两年前的凉燕大战中，这位身材还算矫健的中年男子不慎中了一支流箭</p>

，自此腿便瘸了，再也骑不了战马，于是便退出了军伍。</p>

二牛家里也没有亲人，自幼便是孤儿，退出军伍之后就来凉州城找到了老李头。</p>

平日里二牛出去打点短工，买点菜蔬，再加上官府发的饷银，两个人的日子也算过得下去，有点相依为命的感觉。</p>

见二牛不尊重自己，老李头虎着脸说道：</p>

“哎呦，翅膀硬了是吧？想当初你敢入军的时候我可是一脚就把你掀翻了，当时怎么不硬气呢？”</p>

老李虽然人老了，但是心一点也不老。</p>

时至今日，他也还记得二牛刚入军时呆呆傻傻的样子，活脱一个老实巴交的家伙。</p>

二牛咧嘴一笑：</p>

“嘿嘿，当时这不是打不过你吗？现在咱就是想揍你，也舍不得下手咯~”</p>

“切~”</p>

老李头扒拉了两个口饭，还没咽下肚就接着说道：</p>

“想当初老子在南疆道，也是有名的陷阵悍卒，不说是头等悍卒吧，但是像福州叛军那群家伙，一个打三个肯定没问题。</p>

别看你比我年轻，要是我这条腿还在，撂倒你肯定是手拿把掐。</p>

……”</p>

老人的嘴巴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起来，又开始讲述曾经经历过得战事。</p>

二牛笑呵呵的听着章，也不答话。这些个战绩老人不知道说过多少遍</p>

，但他就是百听不腻。</p>

现在老人唯一的乐趣就是和街巷里那些来自各军的同袍们吹嘘曾经的战绩了，谁杀得蛮子多，谁当得官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p>

有了同袍相伴，他们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无聊。</p>

二牛继续笑呵呵的说道：“是是，头当年在沙场上那可端的是一把好枪，谁见了不得竖起大拇指？</p>

我都听说了，头的枪是全虎豹骑最快的，就算是燕帅也不能跟您比。”</p>

“那是，我这条枪，快得不行……”</p>

话刚说到一半，老人就反应过来了什么，顿时就一筷子敲在了二牛的头上：</p>

“反了你了，还敢编排我！”</p>

“哈哈哈！”</p>

挨了一脑门的二牛乐得哈哈大笑，连嘴里的饭粒都差点喷了出来。</p>

“年货买了吗？还有两天就是年三十了，咱们也得过过好日子~”老李头白了他一眼，还朝街道入口看了看。</p>

二牛点了点头道：</p>

“买了，家里有官府送的两条鱼，早上我又去城西头买了一大块猪肉，再加上两壶青蚁，等到了年三十，我再炒几个拿手的小菜，切一斤卤牛肉，咱们好好的喝他一顿。”</p>

到底是年富力强的汉子，一眨眼二牛就已经在扒拉第二碗饭了，要不是腿瘸了，以他的身板上战场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