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黯淡下来。</p>
她又开始苦练新技能了。</p>
和法术还不太一样，这更像是一种运功的法门。</p>
浊气沉在经脉内，她要先使其沾染灵力，附着其上，再将灵力引至体外。</p>
这和随便使出灵力不同。</p>
她必须精确凝聚某处的灵力，而且她本身还没有练到身体任何一处都能直接释放灵力的程度。</p>
还要先将其引至手边——当然牙上也行，只是那些经脉距离双手更近罢了。</p>
无论是附着浊气、还是引导灵力的过程，对人的要求都极高，必须全神贯注，稍有不慎，那部分灵力就会散乱开。</p>
虽说要花费许久，但终究还是比出去一次方便，毕竟秘境里八九天等于外面一个时辰。</p>
苏陆花了三天时间清空了浊气，后面每次战斗结束，都会检查一□□内浊气残留情况。</p>
她也发现并非每回与魔物打斗都一定会留浊气，虽说偶尔会有，多数时候还是没有的。</p>
因此她完全可以隔数月才清一次浊气。</p>
苏陆还想向颜韶道谢，却发现对方处在无法联系的状态，想来多半是从秘境里出去了。</p>
既然颜韶有这种方法，那多半不是因为浊气。</p>
苏陆琢磨着他可能受了重伤，亦或是有什么事。</p>
又过了几日，她在深沟附近遇到了柳明朝，两人合伙将沟里的触须魔物又杀了一次，然后一起坐在地上休息。</p>
柳明朝叹了口气，“刚刚用玉简联络了几位同门，又有个师弟从秘境里出去，且不愿再进来了。”</p>
苏陆：“……是受了重伤么？”</p>
柳明朝点点头，“很重，他遇到了魔修，自然拔剑相向，然后受了重伤，待到负责他们那片的前辈赶过去，他已经昏了。”</p>
魔修自然没直接杀了这个人，多半也是希望他从此被浊气侵染，只能去当魔修。</p>
苏陆疑惑道：“但他要被送回门中，若是已经无可救药，难道你们会放任他去当魔修？”</p>
柳明朝苦笑一声，“明面上的规矩，若真是到了那份上，人是活不了的，门规是要关入禁地，那些地方都是有死无生的。”</p>
苏陆微微挑眉，“明面上？”</p>
“也有人不舍得杀掉徒弟，亦或是同门间感情好的，多半会将人偷偷放走。”</p>
走了以后是当魔修还是沦为魔物，那就看这个人的运道了。</p>
苏陆点点头，“你们掌教不会过问？”</p>
柳明朝摇头，“这种事你们玄仙宗定然也有，流云仙尊必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p>
若是其师其同门都狠下心将人送入禁地，也就罢了，但若是他们不舍得，门派之主也不去在乎这点小事。</p>
柳明朝淡淡道：“仙尊们不在意的事情多了。”</p>
苏陆心中一凛。</p>
旋即又听她道：“当年大师伯还在时，便是有魔修从他面前经过，若是实力不济的，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甚至不屑出手杀掉。”</p>
柳明朝的师父乃琅嬛七十二仙山中的巍山首座，与飞火仙尊是一辈的，虽然并非同一个师尊。</p>
巍山首座比飞火仙尊入门稍早，却也稍晚于剑圣，在他们这辈，剑圣排行老大，故此柳明朝称为大师伯。</p>
苏陆：“…………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对他而言，都是实力不济的吧。”</p>
柳明朝笑了，“不错，所以绝大多数魔修从他面前走过，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p>
更别提那些年若是门派里有什么被浊气污染的人且被师父放走了。</p>
剑圣别说管不管，估计是完全都不会关注的。</p>
苏陆也笑了，“你见过他么？”</p>
“大师伯？没有，你看我像是活了几百岁的样子么？”</p>
柳明朝伸手指着自己，“我入门时他已经不在了。”</p>
她才要继续说话，忽然又从怀里掏出玉简，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顿时皱起眉。</p>
“我那师弟多半是没法回来了，另一位师妹要进来，不过她也才刚刚筑基，希望能多待一阵吧。”</p>
苏陆看了看她，“你们琅嬛弟子众多，就算是空缺了名额，也很快会有人补上吧。”</p>
“是啊。”</p>
柳明朝随口道：“有些分到少量名额的二流门派，亦或是世族，因为寻不到人补位，可能会将名额向外卖呢。”</p>
苏陆故作好奇地道：“卖给外人？这也符合规定么？”</p>
“……不符合，然而也没人去详查，有些散修就是这样进入秘境的，花重金买来的。”</p>
颜韶也多半如此了。</p>
尤其是他好像真的不缺钱。</p>
两人友好告别，苏陆又回去和魔物斗智斗勇了。</p>
又过了半个多月，她在一地残骸里休息，某位韩仙君从天而降，立在远处打量着她。</p>
韩靓看着看着就微微蹙眉，眼中再次浮现出震惊。</p>
苏陆已知道他是查看自己体内浊气污染状况的。</p>
若是已经超标，韩靓一定会命她暂离，若是她拒绝，他估计要亲自动手将她遣送回去。</p>
当然，这本是仙盟给他们这些人的规定，他也只是执行罢了。</p>
就像两位师兄也做过很多次。</p>
“韩仙君，我知道你不想说话，但你若是有什么想法，要不直接写下来吧？”</p>
她直接从怀里掏出了纸笔，“猜来猜去也挺累的。”</p>
韩靓沉默片刻。</p>
他微微摇头，“你体内浊气已清。”</p>
苏陆闻言也不意外，刚要说话，他又继续道：“这也是……半妖的天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