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冽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习惯使双剑，你且将两边剑柄对在一处。”</p>
苏陆闻言立刻尝试，一手拿着一把剑，两段光洁的黑玉握柄相撞，瞬间漫出丝丝缕缕的黑雾。</p>
黑雾弥漫着凝结成细细的流体，缠绕着左右剑柄，将它们黏合在一处。</p>
然后彻底融为一体，找不到半丝缝隙。</p>
两把剑也真正意义上合二为一，变成了双头剑，握柄处在正中，两把寒光冽冽的剑刃一左一右。</p>
苏陆挑眉，“我说这剑柄怎么也有点长，原是为的这个，唔，所以这把剑，或者这两把剑可有名字？”</p>
剑刃上那些咒文皆是为魔骨控制浊气所用，看不出法宝的名字。</p>
慕容冽懒懒地倚靠回去，“随你喜欢取一个吧。”</p>
苏陆凑过去，“师尊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法宝命名？师尊自己炼的法宝，我取名算怎么回事。”</p>
慕容冽将书放到一边，淡淡道：“不是我炼的。”</p>
苏陆直起身......弟子失言了。”</p>
“你并未失言，也不用如此谨慎，是当我有什么心理阴影’就是个瓷娃娃么？”</p>
慕容冽的语气又多了几分无奈，“罢了，此剑名为寸晖，我再教你几个驾驭此剑的法诀和招式。”</p>
双头剑已经算是少见的奇门兵器了。</p>
苏陆确实不太会使，只是战斗经验多了，什么兵器到手里都能用，因此学得极快。</p>
他们都没从房间里出去，她也不曾打坏甚至碰到一样不该碰的东西。</p>
苏陆学得高兴，却能感觉出手中的法宝并非认主状态，心里有些疑惑，也就直接问出口了。</p>
慕容冽已经将书重新拿了起来，“我确实是寸晖的第一任主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它不再是我的本命法宝。”</p>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p>
慕容冽教了她几个法诀，让她能直接将寸晖收至体内。</p>
虽然并非本命法宝，但好歹是仙器，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她就不用将其挂在腰间或者背上了。</p>
大概是因为她掌握得很快，慕容冽颇有兴致，又教了她一个深奥的剑诀，名曰看看她是否能学会所谓高深莫测的东西。</p>
苏陆在当天夜里就能使出个囫囵，于是当师父的越发满意，又给了她一些材料。</p>
她也终于将晚霜收了起来，只留手背上两道银白的剑纹，象征着融入体内的仙器。</p>
苏陆终于确定自己和师尊的剑确实挺契合的，虽然不到本命法宝的程度，但也差不了很多。</p>
临行前，她又掏出了霍衢的信件，“师尊觉得，重渊王是怎样的人？传言里说他残忍暴虐，喜怒无常一一”</p>
慕容冽还没阅览信上内容，见状就猜得七七八八“他是西荒七妖王里最年轻的一位，上位之后，杀过重渊的几个大妖。”</p>
苏陆将那片引路叶子掏了出来，“愁云涧应该不是什么难寻的地方吧，就算没有这个，我难道就找不到了？”</p>
她经历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现在警惕心很强，别的事不想，只先考虑人身安全问题。</p>
虽然说霍衢可能没什么理由杀她，尤其是如果黎与他提起自己，他就更不该或者说不敢产生这种想法。</p>
但妖族之间互相吞噬获取力量的亦不是没有。</p>
她内心深处并不觉得霍衢会这么做，只是理智上考虑到这种可能性罢了。</p>
苏陆：“......他的字很好看，其实我对他印象还挺好的。”</p>
慕容冽原本好像不打算看那封信，闻言又伸手从她这里拿过去，大致扫了一眼，“嗯，架子不错。”</p>
苏陆一手托腮，“我们的母亲皆是愁云涧领主之女，乃是同母异父的姐妹，霍衢是我的表兄，我觉得他是半妖。”</p>
慕容冽将信还给他，“此人从名声初显到成为妖王，前后也不过一百多年，若是半妖确实更为合理。”</p>
所谓名声初显，自然就是成为大妖。</p>
算起来也就是金丹境水准，而妖王基本可以媲美化神境一一不过修行方式不同，妖族的实力不能完全用人族修士的境界等级去衡量。</p>
只能从战斗力来说，妖王们应当都是不会输给化神境的，参见洛江和巨门星。</p>
但无论如何，就从战斗力来对比，从金丹境到化神境实力，若是正经的妖族，好像不可能用一百多年就做到。</p>
慕容冽表示至少他不知道这种前例。</p>
苏陆的思绪忽然飘远，“......妖皇呢？”</p>
“呃，我是说，不知道妖皇用了多久？他应该也算妖族里的绝世天才？”</p>
“......他是集天地灵气而生的怪妖，他们这样的妖族，起点就高于旁人，就如同修士里的天灵根一样，霍衢又并非如此。”</p>
怪妖们与寻常飞禽走兽不同，有些是妖族或者妖族与人生出来的，有些却是所谓的集天地灵气而诞生。</p>
妖族里面的顶尖强者几乎皆是如此。</p>
但就像仙尊们都是天灵根，天灵根不一定会成为仙尊一样，怪妖里也有强有弱。</p>
苏陆：“霍衢好像在等我的回信，还不如寄个玉简给我，这让我怎么写。”</p>
慕容冽直接说道：“回信寄给那送出礼物的铺子就行了，要么是他的产业，要么也和他有关系。”</p>
苏陆有点意外。</p>
巨门星有个绣坊倒也罢了，毕竟魔修也是个人，而且他都一大把年纪了。</p>
苏陆：“我以为霍衢只是在幽州就近挑了个一一”</p>
对了。</p>
他能派人来阆山送礼，派的人多半不是妖族。</p>
那他的手下大约也是有人族的，而且大概率还是修士。</p>
苏陆：“唔，我这表兄好像也有两把刷子的。”</p>
入夜之后，她去了一趟山腰，找了炼石堂弟子们锻冶之处，约了一处独立的院落，炉窑坩埚模具铸台样样齐全。</p>
她又找了几位专精此道的修士，付给他们一笔灵石，让他们帮自己打下手。</p>
苏陆最初想试试亲自锤塑玉髓，很快就放弃了。</p>
和师兄们情况差不多，她发现自己确实没那手艺。</p>
将化灵玉髓从原矿里切掉一块不难，但要塑成想要的形状，哪怕只是一个差不多的胚子，也实在是太折磨人了。</p>
最终老老实实选择制范。</p>
比照着自己在秘境里就画好的图纸，一群人忙碌了数日，终于做出了一个像样的泥范，用师父友情赠送的血砂壤。</p>
血砂壤是来自西荒一种罕见妖族的洞穴，他们栖息的地方才能化出这种土壤，适合化灵玉髓这种无属灵矿。</p>
“这就成了。”</p>
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个人道：“还要在窑火中烘烤数日，师叔可准备好炭料了？”</p>
苏陆点点头。</p>
因为她要用化灵玉髓，其余的比照图谱，所以一切工序都简化了许多。</p>
既然不需要强化固有属性，化灵玉髓对其余辅料的要求也不是很高。</p>
想起崔槨为了寻找木炭就花了十年，苏陆不由十分佩服。</p>
当然，若非这天下很快就乱起来，她也不介意花几十年去造一把更趁手的法宝。</p>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正经剑修，在这方面要求就少得多。</p>
炭料的选择就是尹小姐和何蒿倾情提供。</p>
苏陆感谢身边这群修士，陪她折腾了整整数日，多余的边角料全都送给了他们。</p>
这群炼石堂弟子都欣喜万分，也越发用心了，只说会轮流帮她看着，快到时候就提前通知她。</p>
他们在堂中的工作也是这个，自然都是熟手，苏陆没什么不放心的。</p>
她给师尊汇报了一声，得到一个这种小事别来烦我的反馈，就也满意地离开了。</p>
次日，九脉会试的第一轮复试就要开始了。</p>
前面几日的初试刷掉了大部分人，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千位，分批次去卧龙峰抽签。</p>
苏陆与两个师兄一道，途中还遇到不少熟人。</p>
在卧龙峰山腰处的大殿里，云集了数一百多位筑基境和开光境修士，夹杂着零星的金丹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