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起床啦!”</p>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柔和而明亮,流淌在陶温那如刀笔雕刻的精致脸颊上。</p>
光照的暖意和宋丑的萌声让陶温感觉非常舒适,他揉了揉眼睛,忽然嗅到一阵扑鼻的饭香。</p>
双眼睁开,又是美好的一天!</p>
今天的早饭是馎饦肥羊,满满的一大碗面片儿汤中飘浮着肥美的羊肉片和羊油。</p>
“今日寒具(早饭)过后,公子有什么吩咐吗?”宋丑伺候陶温洗漱完毕,睁着大眼睛呆呆地问着。</p>
“我有几日未去私塾了?”</p>
“额......四日,也许是五日。”宋丑掰着手指头,想竭力弄清楚数字。</p>
“都好,寒具用完,我自去拜会张先生。你找两个小碗,坐下与我一起吃。”</p>
主仆两人围着热气腾腾的大碗,关着门,都用着两个小碗吸吸溜溜地吃着汤面。</p>
陶温专门为宋丑夹了一堆羊肉,自己平时肉吃多了,难免会腻,而对于宋丑这种小奴仆来说,吃肉本身就是一件难得的美事。</p>
“阿丑,你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p>
“安排公子的出行起居、盯着小厨房做饭、干干杂活之类的。”</p>
“累吗?”</p>
“有一些。”</p>
“很好,多吃一些肉,多做一些活儿。”</p>
“是,公子。”宋丑端着饭碗,天真烂漫地笑着。</p>
吃完早饭后,宋丑伺候公子穿衣,又去安排车马和随行的奴仆。</p>
陶温的伤势早已痊愈,身着一袭红色大氅十分明艳,映衬得整个人精气神儿十足。</p>
马车悠悠,透过车窗的帘幕,陶温能隐约看到街市上热闹的景象。江都城一片繁华,仿佛并不属于充斥着动乱和杀戮的汉末。在徐州南部这片安宁祥和的背后,是徐州北部激烈的争斗与暗藏的杀机。</p>
陶温不敢贪恋这一时的清欢,心中不断默念着:浩劫就快来了,我要加速了。</p>
片刻功夫,马车行至张纮的私塾门前。</p>
陶温被一个仆人伺候着走下马车,抬眼望去,古朴的私塾前脸似乎有一些破落,不大不小的匾额上规矩地书写着三个隶字--“明德书院”。</p>
与门口的简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私塾内部处处可见的亭台雨榭。陶温独自进入书院,穿行其中,倒像在游览一处豪华奢侈的贵族庭院。目之所及,五光十色;花花鸟鸟,绚人耳目。庭院中捧着竹简的学子随处可见,他们不受学堂与课桌的束缚,得以在满园春色中,一边观赏着美景,一边吟咏着朗朗上口的经典名句。</p>
陶温的目光聚焦到一株粉红如霞的樱花树,走上前,对树下一白衣飘飘的青年学子拱手行礼道:“王君贵安,敢问先生现在何处?”</p>
“原来是陶君,几日不见,雅致依旧啊。先生在明伦堂讲学,我正想向先生讨教一处句子,不如我们同去。”</p>
“甚好甚好。”</p>
与陶温并肩行走的白衣青年名叫王通,出身于东海王氏,此人叔祖正是陶谦手下的心腹幕僚王朗。王通与陶温是随张纮学经的同期,所以平时两人的关系走得最近。</p>
陶温突然想起了前几日被自己狠狠揍过的孙权,于是挑着眉毛问道:“王君,蒙学那边有一个叫做孙权的学生,可有听过?”</p>
“未曾听说。”</p>
“哦,那人生了一副胡人面相,王君可有留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