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一脸问号。</p>
他大概听不懂什么是痰盂,还问:“小檀越所指之人,莫不是我师兄昙虞伽罗?”</p>
“正是,正是,敢问昙虞伽罗法师所在何处?”</p>
陶温依旧嬉皮笑脸。</p>
其实他对沙门没有恶意,之所以做出轻浮孟浪的行径,纯粹就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耍宝逗笑罢了。</p>
“想必小檀越亦仰慕师兄的佛法,才来此处的吧?”</p>
“哦?上师所言,便是有人已经来拜会昙虞伽罗法师了?”</p>
“然也。”番僧自豪地道,“下邳笮使君前几日下榻敝寺,与师兄彻夜长谈,今早二人又在一起研习佛法。”</p>
笮使君笮使君,怎么到处都有他?</p>
一向多思的陶温终于开始认真地审视起这个叫做笮融的家伙,现在他和昙虞伽罗的关系如此亲密,难不成他与郯城陶兴也有关联?</p>
这种想法其实不太靠谱。</p>
陶温虽然是陶谦嫡孙,却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值得三个身份如此关键的人物联合起来对付自己。</p>
“在下仰慕昙虞伽罗法师已久,但求一见,足慰平生。”</p>
陶温深深地拱手鞠躬,诚意备至。</p>
吴夫人见状,心里还纳闷,怎么这只野猪突然这么敬畏佛法?</p>
孙怡也不敢相信,她所了解的陶温,是个连经书都背不流的下智之人,怎么今天开窍了,竟然央求着要见沙门大师?</p>
“小檀越如此心诚,亦佛门之幸,也好,许是个机缘呢?师兄就在戒律院的禅房之内,我为小檀越带路。”</p>
“不必不必,既知晓法师所在,在下理应诚心前往,不劳大驾。”</p>
“可寺庙中各处皆有卫兵把守……”</p>
“无妨无妨,山人自有妙计。”</p>
“既如此,那请小檀越自便。”</p>
陶温告别番僧,又向吴夫人和孙怡道别,临走时专门冲着羞涩的孙怡眨了眨眼。</p>
这是两个人私会的暗号。</p>
太阳挂在天空正中,空气变得温暖起来。</p>
明神寺的花香逐渐浓郁,陶温站在一株桃花树下,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候着心上人。</p>
“喂,陶郎。”</p>
孙怡突然袭击,敲了一下陶温的脑门。</p>
“你怎么出来的?”</p>
陶温的笑容比盛开的桃花还要灿烂。</p>
“山人自有妙计。”孙怡古灵精怪地神秘一笑,用着陶温刚才说过的句子。</p>
“拾人牙慧。”</p>
“这叫现学现卖,你别得意,我还没跟你算弟弟的账呢。”孙怡本来不再计较之前孙权的事了,可偶然一提,心里又不痛快,于是干脆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功夫,问道,“刚才听你所说,那个昙虞伽罗法师是谁啊?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关注?”</p>
“我也不知道,这不正在查么。我只知道,他是要害死我的人,也是要嫁祸给你们孙家的人。”</p>
“什么?”</p>
“真的,相信我,我一定要查出他们背后的阴谋和幕后的黑手。”</p>
孙怡本就是性情中人,现在突然一听说有人既要杀死自己的恋人,又要嫁祸给自己的家人,一时气不打一出来,怒道:“看我不亲手杀了他,将他剥皮拆骨。”</p>
柳叶眉一卷,杀气顿时从杏眼中喷出。</p>
陶温的脸上垂下几条黑线。</p>
孙怡道:“你说吧陶郎,怎么杀他?”</p>
“不不不,别先杀啊,先查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内幕再说。”</p>
“可是怎么查呢?听刚才的竺法腾上师说,那个昙虞伽罗的住处有很多卫兵把守。”</p>
陶温一脸坏笑道:“当然是用你的绝技,翻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