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陶温开口,小烛先爽朗地说道:“那日是番僧派人跟踪你的。只不过,我们见这番僧不会对大公子有什么威胁,也就仅仅查了一下对方的底细,免得打草惊蛇,没想到后来他们居然做出了那种事情,对不起喽,你要体谅我们的任务嘛,彼此理解。”</p>
小烛嘴上客气着,实际上口气非常冷淡。</p>
陈家的密探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并传递消息给陶兴,至于陶温死不死活不活的,跟他们没有关系。</p>
陶温脑海中已经在思考整个事件的合理性,若陶兴不是幕后黑手,那么只有笮融一人是首恶吗?</p>
不对,这一连串的事件都在这几天集中爆发,不可能都是巧合。</p>
这些看似没有关联的事件逐渐浮出水面,很有可能被同一个幕后大佬暗中操纵着。</p>
陶兴道:“我不想害你,你是陶家人,我不可能害陶家人。现在祖父的处境非常危险,我在郯城分身乏术,正好你来了,我有一事要拜托你。”</p>
陶温还是觉得怪怪的,一直以来他都在怀疑着陶兴的动机。尤其遇到了昙虞伽罗的刺杀后,他一度认定陶兴就是幕后黑手,现在要他尽释前嫌,着实有些为难人。</p>
可一听陶谦身处险境,他也不管是不是陶兴的请求,急忙说道:“祖父处境如何,快快说来。”</p>
小烛道:“我们在外出勤的家人报告,我们小姝昨日失踪了。下邳城里,丹阳人的动向非常奇怪。”</p>
陶温一脸冷漠,摆出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p>
陈家小姝,不就是陈缇么,她的失踪和我祖父有什么关系?</p>
虽然他和陈家小姐陈缇有过一面之缘,但既然小烛他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他又何必去关心陈家小姐的安危呢?</p>
陶兴补充道:“陈家姝子突然失踪,结合你前几日对我说的话,我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现在陈先生就在大军之中,我们担心这次绑架是笮融主导的,他会利用人质突然发难,不是在下邳,就是在大军中,那么祖父的处境必然会有危险。”</p>
“哼,你们倒是会想。”陶温轻蔑地说,“我早跟你说笮融有问题。直到今天了,你还怪我得罪丹阳兵的将军。”</p>
陶兴反驳道:“我身负州郡大任,岂能靠猜测就做出判断?一切都是结合四方消息做出的假设,不足以让我付诸行动。可万一祖父真的遇到危险,我们两人罪莫大焉。”</p>
陶温自然是关心爷爷陶谦的,可陶兴这一副理智派的嘴脸让他非常厌恶。</p>
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儿里厌恶。</p>
陶温不带好气地说道:“哼,我实话告诉你俩,笮融那厮正是要控制阙宣的部众进攻祖父,等祖父的大军被吃掉,然后由他笮融做徐州之主。至于陈家的小姝子,只是笮融用来牵制并恐吓陈元龙的方法而已。陈元龙如果选择帮助笮融,那么祖父此行凶多吉少。”</p>
听了陶温说出了整件阴谋的来龙去脉,陶兴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阙宣竟是笮融的人!”</p>
陶温嘲讽地笑道:“也不知道你们天天的都在探听什么?”</p>
小烛对这种挑衅非常不满,怒道:“你知道什么?我们的家人每天都要经受着巨大的劳作强度,每一个家人都有可能遭遇生命危险,你这样的纨绔子弟居然有脸对我们指指点点?”</p>
哇塞,好刚的女孩子。</p>
陶兴道:“小烛,失态了,退下!”</p>
“是,公子。”小烛依然瞪着卡姿兰大眼睛,恶狠狠地看向陶温,她后退着,随后抓到大堂的巨大木柱,灵活地攀爬到了房梁上。</p>
陶温呆愣道:“这身手可以啊,比我们翻墙还利索。”</p>
陶兴顿了顿,说道:“从弟莫要介怀,现在事情急转直下,陈家的密探肯定要活跃在这期间,发挥重要的作用。他们的生命无法得到保证,所有人的精神都绷得很紧,言语无状,还请从弟莫怪。”</p>
陶温叹了一口气,理智告诉他现在他们兄弟必须齐心协力应对危局,可他的心中还像堵着一块巨石,怎么着都不舒坦。</p>
“唉,是小弟一直在揣测从兄,该是小弟道不是。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解救祖父。”</p>
“是,解救祖父最重要。”</p>
陶兴的表情有些复杂。很明显,一向面不改色的他好像在说,他还有其他棘手的事情要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