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公子此言差矣......”</p>
陶温朗声打断道:“公者,天下之公也;私者,家族之私也。莫说一州之令,便是长安朝廷的命令,若只是皇上一家之言,那也是私情。若说安邦定国,保境安民之道,纵是乡里小人传闻,那也是至公圣者。”</p>
赵昱不耐烦地撅着嘴,道:“哼,小公子所言,当真幼稚不堪。我前些个月,奉使君之命出使朝廷,为使君求得徐州牧一职。故而徐州事务,由使君全权决断。我身负州郡大事,必然处处以使君之命是从,岂分公子所说的公与私?”</p>
陶温笑道:“你只听使君的对吧?”</p>
“必然。”</p>
“那好。”陶温又拿出了那块刺史府令牌,笑道,“我既然身为刺史府特使,专门来到江都城,就是来告诉你新的使君命令。”</p>
“这......”赵昱的眉毛锁在了一起,满脸的不可置信,“使君的号令必然有盖印的文书与对应的日期,敢问公子可有?”</p>
“若是齐全,只需差一飞马而至便足矣。本特使又何必专门跑一次呢?”</p>
“可这......”</p>
“嗨,府君呐,其实这也好说。”陶温逐渐嬉皮笑脸起来,“就看你敢不敢赌呗。”</p>
“赌?”赵昱的两只小眼睛简直要瞪圆了。</p>
“对啊,究竟是盖着文书的命令值得去做,还是本特使亲自带来的命令值得去做呢?”</p>
按照官场老油条的思路,赵昱按文书行事,断然不会错,就算日后真的出现了问题,也可以把一切都推在流程上,将自己置身事外。</p>
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普通的太平天下。</p>
而是机遇和危险并存的乱世。</p>
若在平时,陶温敢说朝廷皇帝、公与私等敏感词,赵昱早就把他抓起来了。</p>
但如今的徐州是陶谦的天下,你怎么能断定那个老家伙不会凭着自己的好恶,随意更改命令呢?</p>
就在赵昱犹疑的时候,陶温趁热打铁道:“府君一念,关乎家族前途,不可不察。”</p>
赵昱急道:“唉,小公子,你为何一再偏袒孙家,他们明明是袁术的细作。我已经拿下了一个袁术的觇候,证据确凿,如何能放孙家一马,纵然是使君的命令,我又怎可不顾文书的公论,听从你们的私情?”</p>
陶温惊道:“什么觇候,袁术的密探吗,和孙家有什么关系?”</p>
赵昱白了他一眼,道:“然也,那贼人来此,专门负责转移孙家家眷的。”</p>
“你们把孙家怎么了!”门外侍立的孙怡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顾门口两个卫兵的阻拦,径直冲撞进来。</p>
赵昱道:“没怎么,女君何必着急?昨晚刚刚抓获袁术的觇候,还没有审问出结果,自然不能轻举妄动。目下孙家人已被我们严密监视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府。”</p>
孙怡长吁一口气,她也好奇那个袁术的密探是谁,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来救她们呢?</p>
陶温觉得那人一定不是孙策,若真是小霸王,只怕现在赵昱已经没有脑袋在这里讲话了。</p>
“这样,府君。”陶温严肃道,“我们做一笔交易。”</p>
“哦?小公子但说无妨。”</p>
“我去帮府君料理好一切事情,届时府君自然可以和郯城交代。”</p>
“哦?那小公子所求为何。”</p>
“只求府君将孙家交给我们来处置,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