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外的喊杀声震天动地。</p>
声音越来越真切,越来越近,越能代表着徐州军正在步步紧逼,即将攻入曹军的中军大营。</p>
此时李胜焦急无比,正在曹军骑兵营里和一个年轻的小将对峙。</p>
“伯权,你好不晓事啊,曹将军命我接手夏侯将军的骑兵队,你为何就是不让呢?”李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五官焦虑地拧在了一起,“若我军不幸战败,你如何向曹将军交代?”</p>
被叫作“伯权”的少年,正是夏侯渊的长子夏侯衡。当初夏侯渊早早带着长子跟随曹操起兵,加入到袁绍的麾下。父子俩久经战阵,夏侯衡逐渐成长为一名独当一面的统帅,所以未及弱冠之年便取了字,早早担起了军中和家里的重担。</p>
在夏侯渊的部队里,夏侯衡无疑是一人之下的少帅地位。</p>
李胜既然得了曹洪的军令调遣,想带夏侯渊的骑兵,还真得经过年轻的夏侯衡同意,不然仅凭曹洪的一纸军令,他李胜断不能顺利支配夏侯渊的部众。</p>
面对李胜的诘问,夏侯衡凛然不惧,说道:“你不用给我们戴高帽子,我父亲只是骑都尉,并非什么将军,他曹子廉也不是什么曹将军。在我军之中,只有一个曹将军,我们也只会听从那唯一的曹将军的军令。”</p>
“可......”李胜仍不放弃,陪起了笑脸,“现在大敌当前,我们就不要纠结于这些繁文缛节了,还是要便宜行事嘛。君的字里有一‘权’字,当思变通之效用,我们曹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唯有团结一心,才能取得胜利。”</p>
“曹将军特意叮嘱我们固收营垒,曹子廉不听军令,妄自出战,战败了是他自讨苦吃,与我何干?”夏侯衡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李胜,“你们钜野李家有自己的部曲,在军中颇有地位,何以你李文进要做曹子廉的狗,在这里跟我吠吠不休?”</p>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李胜的肺管子里。</p>
李胜出身于钜野李氏,是李典的从兄,两人关系亲密,从小一起长大。昨日李典被对方那白马将军重创,现在仍昏迷不醒,李胜为弟复仇心切,恰好曹洪命他带领夏侯渊的骑兵队出战,正中他的下怀。一方面可以为兄弟报仇,另一方面不必动用自己李家的部曲出战,所以李胜千方百计地求告夏侯衡,可那小娃子油盐不进,就是不肯上套,把他逼得一点办法都没有。</p>
“夏侯伯权!”李胜怒道,“曹将军的军令你要无视吗?”</p>
“若是奋武将军(曹操)军令,衡纵战死也不畏惧;若是曹子廉的军令,请恕衡与父亲不能听从!”</p>
夏侯衡说完,从坐席上勃然站起,手中按住佩剑,青涩的脸上隐隐透露出杀气。</p>
见少帅要动家伙拼命,营帐里几个夏侯渊的部将都站起身按住宝剑,摆出玩儿命的姿态。</p>
李胜顿时虚了,这特么还找人要兵呢,现在小命儿不交代在这儿就算不错,只好抱拳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灰溜溜地走了。</p>
夏侯衡见对方走出营帐,立刻向手下众将下令道:“你们率领我部步兵死守营中军械库,骑兵队从侧门出营,绕过彭城,向南去找我军主力。记住,我父乃是曹营骑都尉,骑兵没有了,我父在军中也无以立足,各队主骑务必要保全人马,不能与敌方接战,知道了吗?”</p>
“喏!”</p>
底下众将尽皆拱手一拜,有一个军司马忧心地问道:“夏侯都尉仍在此间静养,若我们都出了营,那谁来保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