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对面就空着一个灰色蒲团和一套碗筷,可她还是让小夏子重新拿了一个黑色的团垫,又新准备了一副碗筷。</p>
“督主请坐。”</p>
自景衡走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聂昭易的脸色便沉了下去,现在看着如此妥帖的时俞,心底更是越发讥讽。</p>
“皇兄对景督主倒是妥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伺候景督主的奴才。”</p>
时俞不急不恼,笑眯眯地看向站在那儿的景衡,“五弟,伺候景督主的奴才,一般似乎都是站着的。”</p>
聂昭易冷哼,走上前便要在空出的那个蒲团上坐下,可是却被时俞拦下了。</p>
“等等!”时俞皱眉,“朕让你坐了吗?”</p>
那明晃晃的嫌弃,惹得聂昭易心头越发冷意丛生,“对待景督主,皇兄极尽谄媚,对待自家兄弟,倒是一下子刻薄小气起来了。”</p>
说着,不顾阻拦直接坐在了那蒲团之上,还不忘给了她一个“坐了你又能奈我何”的眼神。</p>
时俞静静地看着对方,片刻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今日过来有何事?”</p>
聂昭易余光扫了一眼景衡,“皇兄怎么不问问,景督主过来有何事。”</p>
他今日过来,原本只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想要来亲眼看看聂时俞是否真的性情大变。</p>
至于现在……</p>
既然景衡也来了,若是此刻离开,倒显得他怕了一般!</p>
时俞看了一眼正在悠哉涮肉的景衡,“很明显,他是来蹭饭和看热闹的。”</p>
景衡将涮好了的肉片夹进碗中,“那敢问皇上,微臣今日能看到什么热闹?”</p>
时俞真诚开口:“自然是朕为了报昨日的刺客之仇,设下鸿门宴,然后愚蠢的五皇子自投罗网,喜提血光之灾的热闹。”</p>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直白,就连景衡都有些出乎意料。</p>
聂昭易闻言,讥笑不止,“皇兄有何证据能证明,刺客是臣弟派过来的?更何况,你又有什么本事能让臣弟有血光之灾?”</p>
聂昭易顿了一下,侧目看了一眼景衡。</p>
“难道,是想趋炎献媚,求着某些人替你动手?”</p>
时俞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奇怪地看着聂昭易,“你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反驳愚蠢的五皇子这一点,难道说你也知道这是事实?”</p>
聂昭易:“……”这种打压人的废话,有什么好反驳的!</p>
景衡笑了一声,赞同地点头,“皇上和微臣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p>
聂昭易彻底黑了脸,“逞这种口舌之利有什么意思。”</p>
“笨嘴拙舌的输家,自然不会觉得有意思。”时俞一脸同情地看着对方,“不过以你的脑子,朕的快乐你这辈子是体会不到了。”</p>
“你……”</p>
聂昭易深吸了一口气,冷笑开口。</p>
“这儿是太庙,皇兄不守礼法孝道也就罢了,竟然还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如此厚颜无耻,你难道就不怕父皇的在天之灵因你而蒙羞吗?”</p>
提到先皇,时俞脸色变了变,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p>
聂昭易一脸嘲弄,“怎么,皇兄现在知道后悔了?”</p>
“不是。”</p>
时俞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聂昭易。</p>
“五弟,蒙不蒙羞可以另说,朕只是想告诉你……你尊敬的父皇正被你坐在屁股底下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