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立场很奇怪。不过,我想我和你的立场应该是一样的。对慕城会多一点点私心。”安言看着王浅,他的眼里有她并不能理解的请求。</p>
作为一个医生,他该劝病人积极接受治疗;作为一个朋友,他该希望朋友的生命能更长一些;仅仅作为慕城的长辈,他才会希望慕城在父亲去世之后不至于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p>
他是将长辈的身份看在了所有的身份之上了?</p>
“我听一个朋友说,这种事情,无论哪种选择都会后悔。所以,其实无劝可劝。”安言轻声说道。</p>
“的确如此。不过若让子岩最后的日子不再为别人而妥协,他去了后,阿城的伤心就会少一些,后悔就更少一些。”</p>
“他妈去的时候,他将自己关起来一整个月。虽然表面上他和父亲一直不和,只是因为父亲生病才缓和起来。其实不是,在心里,他一直十分崇敬父亲,特别是这些年,两人在对立中合作,感情是越来越深。否则,以他这样的个性和大家看到的那样父子感情,他绝不会为了让他开心而勉强自己结婚。”王浅说这话时,带着欠意看了安言一眼:“对不</p>
起,我这样说希望你没有不开心,怎么开始不重要,怎么继续和结束才是重要的。”</p>
“没关系,您说的是事实。”安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p>
“而为了公司股份去做这些事,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他恨不得早些摆脱所谓家族责任的束缚自由自在的去飞。”</p>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他父亲、爱到希望有机会弥补曾经的疏远和对立,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p>
“因为在他心里一直认为是他父亲害死了他母亲。这种恨和怨掩盖了他的爱。所以,若他父亲有什么不测,我请你一定照顾好他。”王浅诚恳地说道。</p>
“我会的。”安言轻轻点了点头。虽然她不懂王浅对慕城的感情,却依然会尊重、会感谢他对慕城的爱护: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的爱护。</p>
医院大面积的白色、行色匆匆的医生、满面愁容的病人、充满鼻息的药味儿,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压抑的难受。</p>
停车场里,慕城正靠在车边抽着烟,在燎燎的烟雾里,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寂廖的伤感,让安言的心只觉得一阵钝钝的痛。</p>
“慕城,回去</p>
吧,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呆着人心里都难受。”安言快步走过去,被慕城的烟呛着咳了两声,这才说道。</p>
“对不起。”慕城迅速将烟掐掉弹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转身看着安言半晌,才缓缓地说道:“或许我爸在医院也是这个感觉,从化疗开始,大半时间就要住在医院了。”</p>
“回去和爸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住到井然那边去,再请些有经验的护士,做了化疗过几天反应期就回家住。”安言轻声说道。</p>
“嗯。”慕城轻应了一声,帮安言拉开车门看着她上车后,这才回到驾驶室,一路往家里开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