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没问过。”</p>

“啧啧，你家还真是，浪费国家辛辛苦苦培养的人才啊。”陈涯摇头。</p>

这话如同一道利箭，“噗”地扎中了柳如烟的心窝。</p>

老的眼泪刚干，新的泪水又从眼角冒出来了。</p>

陈涯看着遗书，如同一个老学究：“你第二喜欢的衣服留在家，那你身上这件是最喜欢的？”</p>

柳如烟红着脸说：“是啊，怎样？”</p>

“挺好看，要是裙子再短点就更好看了。”</p>

“啊？啊？啊？”她低头看自己的裙子，不懂为什么有人能明目张胆当面评价自己的衣服。</p>

“因为能看出你腿型很好，穿短一点，更好看。”对方侃侃而谈。</p>

柳如烟的脸蹭地红了。</p>

她越来越觉得，这人是在拿自己找乐子。</p>

“你还给我。”她伸手要她的遗书。</p>

陈涯迅速把信纸折叠起来，放进了口袋。</p>

“？？！”柳如烟瞪大眼睛看着他。</p>

“还给你，然后呢？”</p>

“什么然后？”</p>

“要拿它当遗书吗？”陈涯问，“如果拿它当遗书，我帮你送给你爸妈，如果不用，我帮你扔掉。”</p>

接着他伸手对着湖水道：“请吧。”</p>

柳如烟握着两只拳头站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p>

他刚才把她好不容易写的遗书评得一文不值，现在又让她跳湖。</p>

说实话，她现在一点自杀的心情都没有了。</p>

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这一生，感觉每一天都镌刻着失败。</p>

好像，她从来就没敢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p>

哪怕是在人生最后一天，她也不敢鼓起勇气去死。</p>

这也就罢了，遗书还要被人贬低成垃圾，最后关头还要被人勾起伤心事。</p>

柳如烟蹲在地上哭了。</p>

陈涯站起来，手脚有些慌乱：“你别哭啊。”</p>

“呜呜呜——”</p>

陈涯把遗书递过去：“还给你就是了。”</p>

少女一巴掌把他手里的信纸拍飞了。</p>

“呜呜呜呜呜——”</p>

陈涯蹲了下来。</p>

“我承认了，刚才只是在用我的方式劝阻你投湖，可能有点毒舌，现在我道歉，对不起，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p>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p>

柳如烟越发不加掩饰，哭得更凶了。</p>

陈涯回头看了一眼后面。</p>

好在是凌晨，没什么人。</p>

如果有人路过的话，就更说不清了。</p>

他伸手抚摸着少女的背，这回对方除了肩头耸动，倒是没有激烈反应。</p>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的情绪才被安抚下来。</p>

柳如烟抬头，刚好看到陈涯那张讨人厌的帅脸。</p>

“你到底为什么哭啊？”</p>

柳如烟咽了一口唾沫，肩头又不受控制地耸动两下，接着，她豁出毕生的勇气，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心灵的拘束，说出了此时她最深切的感受：</p>

“我饿。”</p>

“那你去吃饭啊！”</p>

“我没带钱。”</p>

“……我请你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