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绒面料的裸色高跟鞋，鞋尖三十三度六二，摩擦在小腿上的触感，就如同机翼划过云端。</p>
一抹红霞也许是发轫于机翼下方，逐渐升腾起来，升腾到柳如影的脸上。</p>
她漆黑润泽的眼眸似乎氤氲起了薄雾，披散在额头的刘海微微颤动。</p>
但她的视线，始终只集中在陈涯的手腕一点，眼睛里星星点点，似乎只印入了那些梦幻星尘。</p>
陈涯调整了一下坐姿，往后退了几分，柳如影的脚就此孤零零悬在空中，如同汽车脱离后的加油管一般悬在那里。</p>
“嗯，很漂亮。”柳如影拨了两下额头上的刘海，抬头看着陈涯，眼睛里水汪汪的。</p>
“还有一块更贵的呢，”陆茜子说，“那块要七百万，但我觉得这块好看一些。”</p>
“是吗？看看？”</p>
“在我包里，等会儿吧，”陆茜子低头嗦面，大着舌头说，“肚子快饿死了。”</p>
柳如影是麻雀胃，饭量很小，吃了一点就不吃了，手撑在饭桌上，目光慈祥地盯着陆茜子。</p>
“下午你要主持的沙龙，是个什么活动啊？”陆茜子一边吃一边问。</p>
“学生会主办的，邀请了一些优秀学生，会有大咖到现场来。”柳如影说。</p>
陈涯纹丝不动。</p>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好端端放在桌下的脚，脚尖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p>
他抬头看柳如影，对方目光完全在陆茜子身上，宛如一个专心致志的好闺蜜。</p>
这个女人又开始了。</p>
“什么大咖会来？哪种大咖？”陆茜子问。</p>
“学院的老师，还有方柏……”</p>
“方柏？”陆茜子叫道，“那个最近很出名的那个，最年轻的京大教授？”</p>
“嗯。”柳如影说，“这还不算呢，还有海涯公司的现任负责人会过来。”</p>
陆茜子差点一头栽在自己的面里。</p>
“海涯公司现任负责人……咳咳，我妈知道了，会疯掉的。”</p>
陆瑞香就在海涯公司BJ分部当一个小高层，自从几个月前那场巨变之后，她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摆平那个新来的年轻日本女人。</p>
“我能去参加那个沙龙吗？”陆茜子眼睛亮晶晶的，问道。</p>
柳如影说：“当然能啊，你们两个都来参加呗，报我名字直接进的。”</p>
陆茜子有点崇拜：“天呐，你能主持那样的场面，岂不是很厉害？”</p>
……陈涯盯着柳如影的脸。</p>
这个女人确实很厉害。</p>
最开始，那只轻轻接触靠过来的高跟鞋，只和自己的脚接触一个点。</p>
现在，那只脚已经缓慢地伸进来，斜靠在了脚侧，如同刚洗完澡娇弱无力的女子一般，歪歪斜斜地倚靠在他的脚上。</p>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时候，地上响起“吧嗒”一声，那只暗度陈仓的脚已经悄悄脱了鞋子。</p>
包裹在光滑薄丝袜中的脚轻轻踩上了他的脚背，见他没有再退让，珍珠似的脚趾爬了上来，轻轻贴了上来，勾起了他的裤腿。</p>
“有什么厉害的，我还觉得很烦，每次这种类似的活动都找我，都没有时间学习了。”</p>
“但换个方面想，你接触的人脉广，以后还是有好处的呀。”</p>
“学生时代的人脉有什么用，我除了这点姿色，还有什么人家会稀罕？”</p>
“……说得也是。”</p>
你可不止这点姿色，你的脚功就非同小可。</p>
陈涯忽然动作，夹起她脱下来的那只鞋子，拽到了自己凳子底下。</p>
柳如影反应很快，虽然在最快的速度踩住了自己的鞋子，但还是抵不过他的力量，没能守住自己的鞋子，连丝袜都差点被一起带走了。</p>
陈涯低头，看到她光着一只脚，双腿交缠在一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p>
抬头，正好看到柳如影看过来，她正微怒地瞪着眼睛，看到他的目光看过来后，又放软态度，脸上摆出哀求的神色。</p>
陈涯无动于衷。</p>
“……喂，怎么了？”陆茜子看见柳如影表情不对劲，扶着她的手问道。“我等会儿要去社团活动，你们沙龙是几点？”</p>
“下午3点。”柳如影的声音有点冷冰冰。这让陆茜子有点奇怪。</p>
“那刚好，我社团活动刚好两点半结束，赶得及。”陆茜子说，“到时候不见不散。”</p>
“我待会儿也有事。”陈涯说。</p>
陆茜子看向他：“你有什么事？”</p>
“见一个朋友。”陈涯喝水。</p>
“朋友？”陆茜子有点诧异，“在京大？”</p>
“嗯。”陈涯点头。</p>
“你居然有朋友在京大？”陆茜子十分诧异。</p>
“怎么了？有什么好奇怪的？”陈涯问道，“我就不能在京大有朋友吗？”</p>
“没什么没什么……”陆茜子连连摆手，“四海之内皆兄弟，您在哪儿有朋友我都不奇怪。”</p>
她站起身，说道：“行，那我们走吧，我社团活动马上要开始了。”</p>
然而过了半晌，陈涯和柳如影两人都安坐不动。</p>
“……怎么了？”陆茜子看着他们两人，“你们还没吃完吗？”</p>
柳如影说：“茜子，你是要回学校的话，就回去呗。”</p>
陈涯说：“我要见的朋友在京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