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陈涯猫在办公室揉脚时，被评价为有扁平足趋势后，顾雨晴便一直心中惴惴。</p>
她第二天就去常去的spa馆，点了个足部护理。</p>
结果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她这才知道，足部护理的项目有这么多。</p>
她自认为平时对足部，至少保持了淑女级的认真护理，比如定期修剪指甲、去死皮、涂指甲油。</p>
结果这个足部护理项目足足有十二项之多，除了她平时做的那些，还包括什么玫瑰浣肤、美容熏蒸、精华放皱……</p>
又是用保鲜膜包起来熏蒸，又是用各种器具挑去角质层，最后还用砂纸一样的东西打磨一遍。</p>
一套食品级的工艺全做下来，新鲜出炉的双脚香喷喷、白嫩嫩，跟雪糕一样，隔壁陈涯都馋哭了。</p>
做护理的技师告诉她，穿多了高跟鞋确实容易导致扁平足，足弓塌陷会造成各种不良体态。</p>
这对于严格要求自身完美的顾雨晴来说是不允许的。</p>
所以一回家后，她就窝在手机刷淘宝，给自己挑一双有良好足部支撑的球鞋……</p>
以及配套的三十多件衣服。</p>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购物其实也是也挺消磨精力的。</p>
要对比性价比、凑单、衡量商家口碑。</p>
但对于顾雨晴来说不然。</p>
看上的，全都买回家就好了。</p>
不喜欢再让女佣帮忙退掉。</p>
不是她缺那几件衣服的钱。</p>
她只是不喜欢让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待在衣柜里罢了。</p>
顾雨晴也不会耗费大量的精力，把看中的衣服转发给陈涯，并且问“你觉得哪件比较好看”之类的话。</p>
成熟的女性要学会掌控男人的审美，而不是被男人的审美支配。</p>
更何况……那样表现的话，岂不是会被陈涯误以为，自己是为了他打扮的？</p>
正流连于购物之中时，顾雨晴忽然皱起眉头，发出“啧”的一声。</p>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让她感觉喝了口洗脚水的名字：</p>
“蔡振益正在来电。”</p>
犹豫了好久，她才按下了接听键，对面很快传来蔡振益愉悦且自来熟的声音。</p>
“雨晴，你终于接电话了。”</p>
“……”</p>
“怎么了？喂喂？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雨晴？”</p>
“……”</p>
顾雨晴黑着脸不说话，电话那头蔡振益的“暂时性失忆”才终于恢复。</p>
“……顾总。”</p>
顾雨晴一甩头发：“喂？”</p>
“终于说话了，”对面蔡振益的声音甚是谄媚，“我们最新发布了一条PV，网上反响很强烈，顾总要不要看看？”</p>
听到这个消息，顾雨晴心中警铃大作，但仍然保持住了淑女特有的风轻云淡，装作漫不经心问道：</p>
“哦？现在就发先导PV，你们的开发计划要变更了？”</p>
蔡振益那边道：“近期珠厂那边跟我们对接，不仅给我们投资，还进行了一些技术上的支持，我们的开发计划确实要提前了，但是具体提前多少，还不好说，总之你先看PV吧。”</p>
顾雨晴挂断电话后，打开蔡振益发过来的链接，也是在菠萝菠萝网站，而且首页也有推荐。</p>
这就是跟自家的游戏唱对台戏，对抗姿态都写在脸上了。</p>
点进去PV，首先画面浮现出“东煌七星”的Logo，随后黑屏，在黑暗中，一个沉稳的男声开始叙述：</p>
“这是一个被黄沙掩盖很久的故事……”</p>
pv画面中，风沙卷积，斗篷猎猎，一个身穿布衣的旅客慢慢行走在沙丘上，地平线尽头慢慢浮现出一座城池。</p>
画面向前推进，无形的机械摇臂带领观众视点往前推进，在接近那座城池，几乎可以看到城中建筑时，画面忽然切换了。</p>
主角行走在一座国风的城镇中，市井街头，熙熙攘攘，人烟辐辏，车马骈阗，酒招翻动，行人带刀。</p>
画面右下角，也写着一行白色小字“游戏引擎实录”。</p>
就连这行字，也和北辰的《原魔》一模一样别无二致。</p>
而此时，弹幕早就爆了。</p>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东煌七星的新游戏！”</p>
“是3D动作类吗？看起来很不错啊！”</p>
“啊！这光！啊！这水！这画质屌爆了！”</p>
“支持国产游戏，到时候只要出，必氪爆！”</p>
“泪目，还是得东煌七星出手，我宣布，那些厂家做纸片小人对打骗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p>
……</p>
很快，PV放完了，放下手机，顾雨晴陷入了沉思。</p>
东煌七星的这个PV，虽然都是开放世界，但给她的感觉，和《原魔》那边的非常不一样。</p>
东煌七星是做国风武侠游戏起家的，这回做开放世界，主要的宣传口号也是“开放江湖”。</p>
不得不说，在武侠的气氛营造方面，东煌七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p>
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东煌七星的这个PV有很多讨巧的部分。</p>
在PV中，气氛主要是靠旁白来调动的，整个PV也就是角色在各个场景中走走走罢了。</p>
没有怪物设计，没有战斗场景，没有任何游戏机制设计。</p>
而且，除了开头在沙漠里眺望远方城镇那一幕，整个PV并没有放出更多体现出“开放世界”特征的内容。</p>
所谓开放世界，不仅是各个场景之间无缝衔接，无须加载即可进入，更重要的是开放世界的引导思路。</p>
如果只是单纯提供一个沙盒江湖，不做任何引导，一千个玩家会有一千种游玩体验，扑街的概率就很大。</p>
总而言之，东煌七星这个PV虽然看起来酷炫，可真正传达出来的有效信息量，近乎为零。</p>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原魔》那边做了PV，我们也不能输，要刷刷存在感，我们也赶紧做一个。”</p>
“没有做好？没事，把现有的素材随便凑合凑合，缝在一起，弄上酷炫的配音和音乐，显得高大上就行了。”</p>
——从专业的角度考虑，这个PV就给顾雨晴这种感觉。</p>
可站在玩家的角度，就未必如此了。</p>
在PV</p>
“出必氪”“氪必爆”的评论，点赞数动辄高达上千，透过这些评论，几乎都能看到玩家挥舞着票子要跑过来送钱。</p>
所有玩家都在期待东煌七星这次的新游。</p>
而仅仅就在三天前，还在菠萝菠萝引起轰动的《原魔》PV，此时就好像被大众集体忘却一样，竟无人提起。</p>
无他，相比起东煌七星，北辰只是一家初创公司，过往作品还是《羊了个羊》这种辣鸡游戏。</p>
比起北辰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大家还是更容易相信东煌七星这家老字号。</p>
即使东煌七星出了名的逼氪。</p>
顾雨晴心情有点复杂。</p>
果然，这年头的玩家已经被各大厂家培养成韭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