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曦坐在书房里，瞧着琉璃缸中的两条鱼，心里又是觉得孤单倍增。</p>

此些物品，皆是与她的记忆，回忆都是她，满眼都是她，可她却不在了，听不见她的声音，看不见她的笑容。</p>

起死回生之术，没有半点头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办。</p>

季九曦端起桌子的小酒壶，一一饮而尽，果子酒的芬香，令他却是更加难受起来。</p>

他记得，她素来是喜欢喝果子酒的，常常藏着一些果子酒，自己不在时，她常和她东园的婢子喝果子酒。</p>

与自己一起时，她也喜欢喝果子酒。</p>

她说，果子酒什么度数低，不会影响大脑，反而是令人心情好，还能睡个好觉。</p>

她总是有一些这样那样的悖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p>

她有时候，话多的让人觉得聒噪，可如今，却再不没有吵闹自己了。</p>

季九曦拿起旁边的小酒壶，正要饮酒时，发现酒壶空的。</p>

他把酒壶倒了过来，是一滴酒也没见着。</p>

“沈二……”</p>

季九曦冲着门口大声喊道:“拿酒来，拿酒来。”</p>

沈二近来，一看丢在地上的几个小酒壶，就明白了。</p>

他记得西子雅的叮嘱，便道:“殿下，府中只有这几些酒了。”</p>

“什么？”</p>

季九曦横了他一眼，道:“不是说过，府中必须常备着果子酒吗？”</p>

沈二:“臣……臣昨日发现酒不足，今日去广隆记看了，广隆记的果子酒，已是缺货了，要过几天才有。”</p>

“混账……世间便只有广隆记有果子酒了吗？”</p>

“去……”</p>

季九曦一拍桌子，“一个时辰买不回来，本王要了你的命。”</p>

沈二:“……殿……殿下，不如……糯米酒可好？”</p>

季九曦:“就要果子酒，赶紧滚……”</p>

沈二:“……是，殿下。”</p>

沈二战战兢兢的出去。</p>

走至门外，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殿下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脸色也越发的寒清。</p>

他那威怒的样子，整个房间都是下了地狱一样的寒冷，根本无法再说其他的劝慰之词。</p>

沈二取了银子，出府购酒去了，另外让人告知了慧侧妃这边的情况。</p>

听闻殿下又闹酒喝，西子雅嘱咐着王三妹照顾好扶华、幺儿后，便是来到了西园。</p>

此时，季九曦正在写信折子，他不是在写什么重要内容的信折子，就是随便的写着，写着心中的烦闷。</p>

案桌上，有散落的几个小酒壶，地上，也有几个。</p>

西子雅:“舅舅，我今日温了一些糯米酒，加了一些甜枣子，可要尝一尝。”</p>

“还有一个糕点，是南瓜糕。”</p>

季九曦:“不必，拿出去。”</p>

“舅舅……”</p>

西子雅握住他的手肘子，道:“这糯米酒，可香甜呢，舅舅试一试，南瓜糕，又香又糯的，也是个好东西呢。”</p>

“不必!”</p>

季九曦放下手中的毛笔，不太客气的道:“子雅，你照顾府中事情便可，不必管我。”</p>

“果子酒之事，没有下次。”</p>

他早告知了果子酒必须准备充足，沈二敢犯这样的错，必然是有人的指意，而这样的指意，只有是西子雅了。</p>

西子雅没有否认，只是道:“舅舅，您喝得太醉了，不好，近来睡在水晶棺，你咳疾加重，若是再醉酒了，会损伤根本的。”</p>

“子雅!”</p>

季九曦恼怒的拍了下桌子，没有耐心道:“你照顾府中事情便行。”</p>

看到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舅舅待自己如此疾言令色，西子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好一会儿。</p>

季九曦没心思劝慰她，只道:“出去。”</p>

西子雅拽拉着他的袖子，哽咽道:“……舅舅……舅舅……我……舅舅，您除了王妃姐姐，还有扶华、安华需要顾及，有王府需要顾及，子雅担心您。”</p>

季九曦:“若不能救醒笙一，所有的担心不过纸上谈兵，不必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