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园。</p>
收到回元国公府的信，元十一娘一点儿也不惊讶。</p>
她用过早膳后，便是携着小竹回了国公府。</p>
一番问候后，元十一娘随着竹嬷嬷来到了元家祠堂。</p>
元老夫人已是在祠堂等候。</p>
“阿娘……”</p>
元十一娘作揖行礼，“请阿娘安好，阿娘是想念阿爹了？”</p>
元老夫人盯着木牌，道:“十一啊，转瞬间，你阿爹也去了一段日子了。”</p>
元十一娘:“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p>
元十一娘接过竹嬷嬷递上的香烛，上前上香跪拜。</p>
元老夫人:“十一，你阿爹生前，最记挂你，告诉我说，若是没有官命回新锦，也要我回新锦一趟，一定要亲自看看，你过得好不好！”</p>
“阿爹，阿娘，十一，让你们担心了。”</p>
元十一娘眼中蓄泪，对着令牌弯腰拜礼，又专向元老夫人，再弯腰拜礼。</p>
元老夫人:“十一，为人父母的，总是牵挂远嫁的女儿。”</p>
“那年，阿爹阿娘想违抗圣命替你拒了那门亲事，可你，是一心想嫁的，你说你等这一期很久了，一定要嫁他，只嫁他，当他的王妃。”</p>
“你说，他是个很有趣的人，会是顾及妻儿的好夫君，你说，你不会后悔的，永远不会。”</p>
“阿娘如今问你，你可后悔了？”</p>
元十一娘紧紧握着手袖，没有言语，可泪珠，却是大滴大滴的掉落。</p>
小竹与竹嬷嬷正要上前宽抚时，元老夫人罢了罢手，示意他她们先出去，她要与女儿单独待着。</p>
待是人都退去了，只剩下二人时，元老夫人指着那牌位，道:“他在你阿爹目前发过誓，只待你一人好，一生一世护着你，永不背弃，如今看来，那誓言，是对笙一的，不是对你的。”</p>
元十一娘惊道:“阿娘！”</p>
“傻孩子！”</p>
老夫人上前抚去她的泪水，“阿娘自小看着你长大，莫非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p>
元十一娘瞬间泪如雨下，跪倒在地，“阿娘……十一，对不起你，十一，让阿娘操心了。”</p>
“十一，为人父母，就是给子女操心，若是父母都不操心，谁还操心呢。”</p>
元老夫人扶着她起来，“十一，带笙一，来见我一面，阿娘有些话，想和她说一说。”</p>
元十一娘脸色紧张，“阿娘……”</p>
“听话，十一，阿娘不会为难她，阿娘也知道，她在的。”</p>
元十一娘:“阿娘，她不在新锦，现在已经不在了，阿娘有什么话，告诉十一便可。”</p>
元老夫人在旁的木藤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缓缓道:“静王府，有个叫小圆的婢女，听说静王在年关宫宴上允她近身服侍了，还与他同乘一个轿子。”</p>
“季九曦的为人，阿娘晓得一些，若不是她，他是不允许女子亲近的。”</p>
看着元十一娘十分诧异与不解的样子，她继续说道:“元家，多少年手握军权，若这点消息都拿不到，元家要就覆灭了。”</p>
元十一娘擦了擦泪珠，哽咽道:“阿娘……”</p>
原来阿娘，是知晓一些的，那阿娘定是晓得自己那些年在静王府的冷遇，阿爹阿娘一贯疼爱自己，他们在新锦，该是多难过。</p>
“十一，那孩子，是个乖巧的，对阿娘敬重，对府里的人，也好，带她来见阿娘一面。”</p>
元十一娘担心笙一入府，会复杂化，会生出是非，便道:“阿娘，小圆去番郡了。”</p>
元老夫人:“十一，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心爱之人成为别人的新娘的。”</p>
“你带她来吧，阿娘知道，季九曦如今也还在新锦。”</p>
元老夫人以为她是介怀笙一抢了她的宠爱，便道:“十一，有些事情，不该执着的，阿娘看你画地为牢，实在心疼。”</p>
“世间感情，两厢情愿、情投意合的少，一厢情愿、画地为牢的多。你入王府，久未有身孕，可她来了，不出半年便怀孕了，这便是气运。”</p>
“人的一生，一半气瑞，一半命运，少了一样，都不行的。”</p>
元老夫人直言这些事情，心里也是揪心的疼，心中一阵疼痛，她说话的语气都放缓慢了。</p>
怕女儿因为怨恨而生恨意，她不得不这样直白的说道。</p>
“阿娘……”</p>
元十一娘握住她的手，点头道:“阿娘，这次，我听你的。”</p>